麵對女孩的冷嘲熱諷,薄祈深不為所動,甚至連回她一句都懶得說。
藍明月自言自語委實無趣,但想著他也許隻是難堪到不想說話,心裏倒是愉快了不少。
下了高架,車子行駛的目的地越發明確,藍明月微微皺起眉心,這不是回藍家的路。
她想問旁邊的男人,卻瞧見他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懶得理會她故作姿態。
約莫又過了十幾分鐘,這會兒她就算不問也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了。
民政局門口。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命運,司機剛將車子停下,不遠處就瞧見了一雙歡喜的身影。
藍鬆柏跟嶽翠微親昵的依偎著走出了大廳,慢慢走近,兩人十指緊扣,雖然已經都不再年輕,卻還是透著明顯的甜蜜。
藍明月握緊了拳頭,憤恨浮現眼底,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他們踩著母親的屍體在歡天喜地的慶賀著新婚,指甲嵌入掌心,她幾乎無法忍耐,伸手就想拉開車門。
剛一動,身邊的男人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憤怒的轉頭,“你幹什麼?”
“那你又想幹什麼?”男人深邃的眼底有令人看不懂的神色。
藍明月咬牙切齒,像隻發怒的小獸,傷心又氣憤,“我幹什麼都不關你的事!”
“所以你連你母親的骨灰也要了是嗎?”
男人淡淡的一句。
她怔住。
情緒慢慢冷靜。
是啊,她現在衝出去,就算把這對狼心狗肺人痛罵一頓,又能怎麼樣呢?
除了讓藍鬆柏抓住她,順帶著拿走媽媽的骨灰,讓她一切的努力都白費,除此之外什麼都證明不了。
手腕處傳來溫暖的觸感,那是他的手,修長好看的手,溫暖而幹燥,似乎有穩定人心的作用。
順著手往上,她看見了薄祈深複雜的表情。
一個足夠成熟又深不可測的男人,向來是不會顯露自己的情緒的,除非是真的控製不住了......
藍明月掀唇譏諷,“要真這麼喜歡就應該在他們領證前阻止,以你堂堂薄祈深的地位,想威脅我爸實在太簡單了,現在她已經嫁給了我爸,你還看個什麼勁,演個什麼深情!”
他收回目光,那邊的兩個人已經上車離開。
薄祈深將眼神落在麵前這隻張牙舞爪的小貓身上,略略閃過一絲不解,她剛剛說他......深情?
“你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
“小姑娘一天到晚情情愛愛,不知道羞嗎?”
他看著她的時候,專注而認真,像是打量,卻透著無法形容的曖昧氣息。
至少落在她眼裏就是這樣的。
藍明月一下子就漲紅了臉,“你......你才不知羞,再說,我都二十歲了,什麼小姑娘,莫名其妙。”
“二十歲不是小姑娘是什麼?”隨便一句話就能臉紅,還說不是小孩。
藍明月最討厭被人當成孩子,於是坐直了身姿,“二十歲自然是少女。”
少女跟小姑娘可不是一個概念。
薄祈深,“......”
或許是幾秒,他倏地驚醒,收回了目光。
他在想什麼?
他想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掌心有些刺撓的酥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