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滿肚子委屈,怎麼不和爸說呢?”顧奈奈唇角勾起一個更大的弧度,“你覺得是我想要待在這裏嗎?我倒是希望離你們越遠越好,嫌我擾了你們的清淨?我還嫌你天天像瘋狗一樣亂咬,吵得人心煩呢。”
“你說什麼?你說誰瘋!”
“嗬。”顧奈奈很無奈地輕笑,“我也沒指名道姓啊。不過你這麼著急往自己身上靠,就不關我的事了。”
“顧奈奈你這什麼態度,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婆婆!”趙靜姝強壓抑心中怒火,忍住沒打過去。
“婆婆嗎?”她斂起笑意,“就在剛剛這裏,誰讓我閉嘴別喊媽,容不起我這種的兒媳婦。”
“是啊,就憑你這樣的,確實容不起我這樣的兒媳婦。怎麼也應該找一個像你一樣,天天遊手好閑,隻會逛街買名牌打麻將的兒媳婦才合適。至於我?我有錢有能力有人脈,真是高攀不起。”
“顧奈奈!”趙靜姝怒火中燒,終於忍不下去了。
她尖叫著朝她揮起手,卻被全叔攔下來。
他放下手,低頭不卑不亢道,“太太,這是家宴,少奶奶也算老爺邀請回來的賓客。您如果這樣對少奶奶的話,老爺怕是會生你的氣吧。”
“周全!你吃著我們陸家的飯!狗還知道護著主人呢,你這算什麼?胳膊肘往外拐?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
“我從來沒忘記過自己的本分,雇傭我的是老爺,陸家的主人也隻有一個。我隻需要忠誠於老爺的命令就夠了。希望太太你還是不要在這裏無理取鬧,少奶奶今天是家裏來的客人,如果少奶奶在你這裏受點什麼傷害,隻怕老爺怪罪下來太太你擔不下來。”
片刻,趙靜姝閃著青紅不定,她狠狠地望顧奈奈,“顧奈奈你有本事給我等著!有一天穆放拿了股權,我讓你一天沒好日子過!”
“好,我等這麼一天。”顧奈奈仍然麵不改色,一臉雲淡風輕。
趙靜姝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看著那瘋女人離開的背影,周全歎息著問,“少奶奶,您這又是何必呢?”
“你不明白,全叔,難道我忍著她順著她她就會放過我分毫嗎?”
不可能,在陸家這麼長時間,顧奈奈比誰都明白。
她和陸穆放剛結婚的那年她是住在老宅的,陸穆放幾乎每天都待在外麵,陸家這些人能真心對她的,怕是隻有陸向風和周全了吧。
原本,她單純地認為隻要自己乖乖聽話,順服一點,就不會太得罪這家人。
所以第一年,她忍氣吞聲,任憑他們使喚也從不抱怨。
直到有一天,顧奈奈在修剪草枝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趙靜姝跟別的夫人的閑談,她說,“一說起那個賤人我就生氣,平時一句話也不怎麼說,看見她就知道站在那,我讓她做什麼就去做什麼,跟個卑賤的傭人有什麼區別?真不明白向風的心思,竟然讓這種沒用的蠢材嫁到我們陸家。”
原來,她一直努力忍耐做好的事情,在別人眼裏壓根什麼都不算。
一切的一切,反而把自己映襯成滑稽可笑的笑話!
趙靜姝的一句一字讓她的希望消滅,而陸穆放的一言一行更是擊碎了她的幻想。
事實既定,從那以後顧奈奈就搬出去住了。
她要把所以的熱血用到工作上去。
正是這些,讓她顧奈奈沒用過他家一分錢,這也是她能驕傲麵對陸家人的最後的尊嚴與資本。
周全很清楚這三年顧奈奈過著是什麼樣的生活,可是他終究不能多插一句嘴,隻小聲地說,“其實少爺不是那麼無情的人,如果少奶奶您願意順從著他點,少爺一定會對你好一點的。”
“全叔,你說這些放在以前還能安慰安慰我,可事到如今......”她抬頭笑著,目光裏盡是無奈與歎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溫柔,他多情,可也隻有是跟於諾依在一起的時候吧。我對於他來說,算個垃圾都礙眼。”
“過去我還期待著什麼,以為時間久了就會好點,現在,我也懶得那麼費力地討好他,還有兩個月我們就要離婚了,我隻希這幾個月望能平平穩穩地過去,然後和他大大方方地告別。”
在那之後,就再也不用承受那些世俗的眼光,再也沒人會埋怨她毀了他的幸福,阻擋他追求他的愛情了。
“您真的決定了?”
“嗯,我決定了。”顧奈奈的聲音安靜而與世無爭,又透藏著深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