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誓也發得太狠了吧？

　　醫館裏的顧沉寒聽到這句，嘴角劇烈的抽搐起來！

　　這個瘋女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事關後代，這種毒誓，豈能亂發？

　　他可不想將來有一個怪物兒子！

　　不，他怎麼會這麼想？

　　陳櫻見就是生一百個怪物兒子，又與他何幹？

　　反正不會是他的！

　　他是絕對不會碰她的！

　　絕對不會！

　　“你這賤人，你居然拿孩子發誓，簡直是喪心病狂！”陳詩曼氣急敗壞。

　　“因為我問心無愧！”陳櫻見看著她，“你呢？你敢不敢跟我一樣發毒誓呢？”

　　陳詩曼不敢。

　　她不敢發毒誓，也不敢驗，當著眾人的麵，更不願認輸，由得陳櫻見擠兌，當下眉頭一皺臉一苦，“哎喲”一聲蹲下來，捂著肚子痛苦的叫起來。

　　“嫂子！嫂子你怎麼了？”趙明露忙上前扶住她，一邊對著陳櫻見尖叫，“我嫂子若有什麼事，我們要你的命！”

　　“早不疼晚不疼，非得在人家要你自證清白的時候疼起來......”林慕之這個神助攻陰陽怪氣的丟了一句，“趙夫人，你這心裏虛得緊啊！”

　　“就是就是！”眾人紛紛附和，“一看就是裝的！”

　　“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這種時候，還是小心一點吧......”有人小聲道，“大家都散了吧，要真出什麼事，趙家人可不會饒過咱們！”

　　這話一出，吃瓜群眾的熱情立時降下來。

　　陳詩曼也不敢再多說，衝趙明露使了個眼色。

　　趙明露意會，扶起她進了馬車，丟下幾句狠話，匆匆去了。

　　圍觀群眾見狀，也紛紛散去。

　　“哎，各位，你們就這麼走了？”陳櫻見大聲叫。

　　吃瓜群眾數臉懵逼。

　　這個大小姐在說什麼？

　　“聽這意思，夫人舍不得我們走？”一道調笑聲響起來。

　　陳櫻見望過去，卻是個年輕公子，身著花袍，油頭粉麵，一看便知是紈絝子弟。

　　春寒料峭的季節，寒風凜冽，他也不嫌冷，還拿把折扇在那裏故作風雅的搖。

　　“舍不得的話，那咱們哥幾個，便留下來再陪夫人嘮嘮？”花袍男衝著身邊的人擠眉弄眼，引來一陣哄笑。

　　換作是尋常閨閣婦人，早不知羞成什麼模樣。

　　陳櫻見卻認真點頭：“好！”

　　林慕之：“......”

　　這位美貌嫂嫂行事，真真出人意料啊！

　　“有趣！哈哈！真是太有趣了！”花袍男看著陳櫻見，笑得眼都眯成一條線。

　　醫館裏的顧沉寒，此時麵黑如鍋底。

　　他真是高看她了，還以為她改好了，沒想到是變得更不堪了。

　　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居然當街跟男人調笑......

　　阿潤那邊已經擼起袖口。

　　“公子，我去......”

　　顧沉寒搓搓手心磨磨牙：“且看她到底要作什麼妖！”

　　大街上，花袍男搖著折扇，晃悠到陳櫻見眼前。

　　“不知夫人想跟我們嘮點啥呢？是葷的還是素的？”

　　“葷的吧！”陳櫻見笑回，“關於趙夫人偷姐夫生娃的事兒，應該屬於葷的吧？”

　　花袍男一怔：“你要聊這個？”

　　“對啊！”陳櫻見點頭，“凡事有始有終，總得掰扯清楚啊！”

　　花袍男笑著點頭：“夫人所言極是，願聞其詳！”

　　“關於趙夫人腹中胎兒的事，我想跟諸位打個賭，不知有沒有人願意跟我賭呢？”陳櫻見笑眯眯的看著麵前的幾個人，不待他們說話，又道：“不是白賭的，我有好彩頭！”

　　這下，連本來想走的人也被勾住，又重新轉回來。

　　“夫人的好彩頭是什麼？不如說來聽聽！”又一人高聲叫。

　　“白銀五百兩！”陳櫻見高聲回。

　　阿潤的眼睛直了直：“公子，她到底要做什麼？她哪有五百兩？別說白銀了，五百兩磚頭她都沒有！”

　　顧沉寒也猜不透陳櫻見的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

　　圍觀眾人卻都被這白銀五百兩吸引到了。

　　十兩白銀，便可供普通平民生活一月的。

　　五百兩可真正是一筆巨財！

　　“夫人此話當真？”一個賊眉鼠眼的矮小男人從人群中鑽出來。

　　“有這麼多人作證，豈敢做假？”陳櫻見笑眯眯回。

　　“不知是如何賭法！”矮男人盯著她。

　　“賭那位趙夫人何日生娃！”陳櫻見說出自己的賭局，“我方才說過了，趙夫人懷胎四月，再過五月，嬰兒便會呱呱落地，今日是二月初一，加上五個月，那她的產期便是七月！”

　　“算得不錯！”花袍男看著她，“然後呢？”

　　“諸位若能求證出她的確是在七月生娃，那我便將五百兩白銀送給諸位，如何？”陳櫻見笑眯眯問。

　　顧沉寒：“......”

　　“她這不是賭......”他哭笑不得，“她這是明目張膽的雇人去盯趙家！”

　　“可是，她沒有五百兩啊！”阿潤好奇的快要瘋了，“到時拿不出銀子來，豈不是要鬧笑話？她到底打算怎麼弄啊？”

　　顧沉寒還真是想不出來。

　　於是兩人便又支起耳朵去看場中的陳櫻見。

　　圍觀的吃瓜群眾並不傻，很快也有人提出質疑。

　　“我記得夫人剛剛是當了鐲子，才換來買肉錢的，你如何能有五百兩？”

　“的確沒有！”陳櫻見點頭，“可是，趙夫人有啊！”

　　“沒聽明白！”矮個男皺眉，“趙夫人有，又不會給我們，你莫不是在逗我們玩吧？”

　　“豈敢？”陳櫻見正色回，“趙夫人當初代我出嫁，順手也把我的嫁妝帶走了，若你們能證實她的確在七月產子，那便是她與趙明誠通奸的鐵證！屆時，我定會拿著我的嫁妝單子，告到順天府衙，我那些嫁妝可是有一千兩！拿出一半分與大家同喜同樂，有何不可？”

　　眾人：“......”

　　“所以，姑娘是要買空賣空啊！”花袍男很快反應過來。

　　“可是，公子，我做的不是買賣，我是在打賭啊！”陳櫻見笑眯眯回，“你們賭我說的是真話，我賭你們會為我證實這真話！而這彩頭，咱們大家一起去賺，贏了皆大歡喜，輸了諸位也不損失什麼，不是嗎？再者......”

　　她頓了頓，笑道：“你們看趙夫人那情形，我會輸嗎？”

　　眾人不答，心裏都暗自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