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雪像是早就猜到有此一出,猛地後退了兩步。
“老夫人,三娘承受不起您如此一跪,還是請起吧。”
“那你的意思是......”
“訴狀我是不會撤回的。”穆如雪冷冷道,徹底打滅了她的希望。
趙陳氏希望落空,竟也不顧顏麵,坐在地上掩麵痛哭。
“......這可怎麼辦啊?我就是死了,也無顏去見地底下的列祖列宗了。”
堂外圍觀的那些百姓又開始了他們莫名其妙而且泛濫的同情心。
“得饒人處且饒人啊,這以後還要在同一個屋簷下過日子的。鬧成這樣怎麼辦啊?”
“可不是嘛,自古哪兒有聽說妻子告丈夫的。說出去給人笑話。”
“再怎麼樣,都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關上門來什麼事情不能解決?”
......
鋪天蓋地的議論紛紛。
“老夫人,您沒事吧!”許皎月第一個衝過來。
趙平旌也隨後發威,將趙陳氏扶起來,“母親,你求這種人做什麼?不過是兩間鋪子而已,我就不信京兆尹真敢將我怎麼樣。流放?他敢?!”
那叫一個氣勢洶洶。
剛還給他們說話的人,都像被什麼東西噎住了咽喉。
瞧,也惡心到了吧。
穆辰擔心地看著穆如雪,她衝哥哥搖了搖頭,徑自走到門口去。
“諸位,你們都想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關上門來什麼都能解決。但你們也親眼見到了,事到如今,他趙平旌可有一星半點兒的悔意!”
“若雙方調換過來,他們可會放過我麼?當然不會,因為就是升平侯爺一心想將我穆如雪逼死,霸占我的嫁妝,扶正他的小妾,所以才將我告上的公堂不是麼?”
“升平侯爺的小妾說我無所出,請問,三娘處子之身,如何能有孩子?難不成要脫了鞋從腳底放進去麼?!”
“倘若是你們,成婚三年仍是處子,妾室的孩子卻三歲了,在府裏,隻知有如夫人,不知有大夫人。掌家大印是妾室在管,你們肯麼?”
公堂之上,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成婚三年,仍是處子,這意味著什麼?
這穆家小姐背負的無所出罵名未免太冤枉了。
這擱在哪戶人家也幹不出來這樣的缺德事!
穆辰心疼地就差一掌把趙平旌給劈了,“你這個寵妾滅妻的人渣!我妹妹嫁到你們升平侯府,便是這麼給你們糟蹋的麼?!”
“......”趙平旌的臉上十分難看。
許皎月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一副好像也是剛知情的模樣。
可她與趙平旌那樣的關係,怎麼可能不知情?
穆如雪隻是不稀得再與這種人多費唇舌,反而拍了拍她哥的手背,安慰他,事情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趙陳氏終於停止了嚎哭,正要說話,穆如雪又道,“所以,即使老夫人要找宮中女官來驗身,也沒關係。”
趙陳氏徹底沉默了。
趙平旌自己也不吭聲。
見此情形,許皎月也蹦躂不動了。
孰是孰非,已有定論。
攝政王那裏投來意味深長的笑容,京兆尹直接“啪啪”給自己扇了兩個巴掌。
讓你多嘴!
“趙平旌,我告訴你,當年我的確曾瞎了眼一心想嫁你,可也並不會因為當初是我一心想嫁你,就因此比你低賤。我穆如雪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比你們這種齷齪的小人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先前,我同你說過,你將和離書簽了,我們好聚好散。”
“如今,我改主意了,我不和離。”
趙陳氏鬆了一口氣。
趙平旌不屑的哼了一聲。
“我,穆如雪,要當堂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