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車進城,停在了京華巷外。
“到了,”老先生下了車,“這幾條巷子全是明公子的,名副其實的大戶,搞不清來頭。”
溫姝點了點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老先生叩響了大門的銀環,不一會一位身姿曼妙的侍女走了出來,盈盈一拜:“想必二位就是來為公子診病的吧,公子早有吩咐,請隨奴家來吧。”
“有勞了。”
明公子的宅子分為九進九出,假山冷泉,光是看著就十分奢靡,不是那種俗氣的奢靡,而是透露著韻味的厚重感。
溫姝當即明白,此人絕非凡品。
徒步走了將近一炷香,美貌侍女帶著他們停在了一間名為‘野草堂’的房間外。
“公子就在屋內等候,奴家就先告退了。”
說完,侍女便退了下去。
溫姝上前一步,還沒等她敲門,隻聽裏麵傳來一個朗潤的聲音:“請進。”
老先生與她對視一眼,推門而入。
寬闊的房間,茗香繚繞,華服男子坐在屏風後麵,依稀隻能見個影,風姿卻沒的說。
“今日有勞姑娘上門來為在下診治了。”明公子命人奉上了茶。
溫姝看了一眼,又是一位有姿色的。
“明公子客氣了,不知公子哪裏不適?”
“在下也說不清,還得麻煩姑娘診脈了。”
這話倒也在理,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隔著屏風什麼也看不見,診脈就變得至關重要。
侍女牽起一條絲線,係在明公子的手腕處,溫姝輕扯另一端,細細探查。
沒過多長時間,她示意侍女收起絲線,道:“明公子是寒氣侵體之症,算不得大病,但總也不能根治,一年到頭身子發冷,脾虛胃寒。”
“姑娘說的極是,不瞞你說,這些年我請了不少名醫,各種藥喝了不少,可竟不見半分起色,還是聽下人說大明縣來了個女神醫,研究的膏藥聞所未聞,我這才抱著試試的念頭請你過來。”
明公子語氣倒是真摯的很。
溫姝與老先生討論一番後,開起了藥方:“寒症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轉的,我可為你針灸三日,再佐以湯浴,三日後我會留下藥方,一月後再來察看。”
“那......真是太謝謝姑娘了,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不必,就按說好的將火蟾蜍贈與我便可。”
因著要針灸,明公子命人撤了屏風,二人終於見識到了對方的容顏。
溫姝反應平平,明公子雖說也算俊朗,但比起楚玄還是差了一截。
可明公子見溫姝,卻是讚歎連連。
“妙極,妙極,姑娘這副容顏,當真是媚而不妖,世間少有啊。”
“明公子莫說笑了,不說別的,就是您這府上的佳人,個個都不是凡品。”
溫姝眼皮都沒抬回了一句。
卻不料,明公子湊近了些,認真道:“若是姑娘願意入府,散盡佳人又有何妨?”
溫姝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直視他:“我已經嫁人了,還有,公子想要根治寒症,還是滅人欲的好。”
“哈哈哈哈姑娘果真性情中人。”
被懟了一通,明公子也沒生氣,後麵的針灸還相當配合,讓翻身翻身讓抬腿抬腿,也不嚷嚷。
“此乃落蓮針法,貫通人身的穴道,寒症多為不通之症,用此針法再加上藥浴,能讓你舒服不少。”
說著,溫姝收了針,已是滿頭大汗。
明公子見此連忙派人帶她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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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治就是三日,老先生在第二日的時候便回鋪子了,最後一趟針走完,溫姝露出了包袱,告辭道:“公子隻需按我的方子吃藥浸浴,我就先告辭了。”
“姑娘要走,我這心裏當真是舍不得。”明公子坐起身來,笑的如春風拂麵。
這幾日溫姝也看明白了,這人就是嘴上不花花心裏難受,也懶得理他。
“公子別再打趣了,按咱們的約定,您把火蟾蜍贈與我,我便回家了,夫君還在家中等我。”
明公子一臉可惜,命人去取了火蟾蜍,除此之外還一盒金子,約莫百金。
“小小心意,還望姑娘收下。”
溫姝接過火蟾蜍放好,打開盒子隻拿了一小錠金子收起來:“這些足夠了,公子好生將養,小女先告辭了。”
也沒等他派人相送,憑借高超的記憶力,溫姝出了府門,出了京華巷。
白日裏的大明縣好不熱鬧,思及從家中出來時惹得明珍不快,溫姝買了不少點心,還咬牙買了幾件好衣裳,準備當做賠禮。
叫了牛車回村,剛走到楚家門口,溫姝就被牆上和門上貼的‘囍’字刺痛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