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茶香四溢,能將人迷倒在糞坑!”
聞人容殊故意出聲,望向她的眼神裏帶著幾分不爽。
禍國殃民!
令扶桑輕笑一聲,突然湊了過去,口吐芬芳。
“河豚精!”
“你!”
突然拉進的距離讓聞人容殊的心臟跳得飛快,他食指伸出,哼一聲,最後傲嬌的別過頭去不發一言。
兩人之間氛圍融洽,怎麼看都像是在打情罵俏。
從“糞坑”裏爬出來的鬆稚滿臉幽怨,可憐兮兮的蹲在不遠處,滿目幽怨和受傷的望著兩人。
瘋了許久,他盼得心都要碎了,然而令扶桑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
“人家在那兒望穿秋水,而你......”
聞人容殊看著她神色自若的模樣,忍不住挑眉出聲。
令扶桑緋紅的唇色微掀。
“怎麼?聞人將軍可是心疼了?要不今夜我把他賞賜給你?”
她微挑的眼底帶著些許戲謔在其中,甚至微微起身,半邊身子傾了過去,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道。
“昨夜偷聽牆角,可歡喜?”
“你知道?”
聞人容殊磨磨牙,麵龐上染上了幾分薄怒。
她湊過去幾分,溫熱的唇落在那麵龐之上。
“那是自然。”
“這南越的事,若是本宮想要知道,多的是辦法。”
她神色中的那點洋洋自喜讓聞人容殊的心像是砸中了石頭一般,苦悶得難受。
鬆稚委屈的紅了眼眶,一步步挪過去。
“殿下。”
“離本宮遠點!”
一瞧見他靠近,令扶桑就心煩得厲害。
疏離的話語蹦出去的那一瞬間,想到自己的企圖,她很快又話題一轉。
“你身上的汙穢物那麼多!這般靠近本宮,讓往後本宮如何在眾人麵前立足!”
鬆稚兀自鬆了一口氣,垂著頭可憐兮兮出聲。
“那奴這就回去洗幹淨,請殿下務必等奴。”
令扶桑神色中染上幾分煩躁,冷掃了他一眼,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
鬆稚不敢多呆,疾步離開。
待到那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令扶桑這才猛地扯著他的衣角出聲。
“走!”
聞人容殊笑而不語,猜出了她的意圖,但是卻又沒有點破。
轉眼入夜,用膳時分。
鬆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神色委屈無助。
“殿下,您方才回來的時候為何不等奴?”
令扶桑單手撐著下巴,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地兒蚊蟲今日格外多,本宮乏了,就早早回來休息了,一時之間沒想起把你落在那兒了,你該不會怪本宮吧?”
鬆稚單純的睜大了雙眼,聞聲接連搖頭,語氣染上討好。
“不會,奴隻是心悅殿下,想要時時刻刻陪伴在殿下左右。”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了幾步。
令扶桑裝不下去了一般,突然擺手道。
“你!站在那兒不許動!”
“那臭兮兮的味道,是想要熏死本宮嗎!”
她臉上的嫌棄極其明顯,讓鬆稚目光裏盡是受傷。
還未等他開口,令扶桑又再度發脾氣。
“本宮命你速速離去,否則!我定要讓你知道寒月的楓葉為何那麼紅!”
她磨磨牙齒站起身來,嚇得鬆稚不敢多加滯留,隻能連滾帶爬的離開。
一定是他在殿下麵前嚼舌根,否則他怎麼可能會被殿下嫌棄!
咬牙切齒的暗中嘀咕幾聲之時,屋內傳來聲音。
“今夜,繼續你侍寢!”
令扶桑緩緩下令,唇角的笑意轉瞬即逝。
那一瞬間,鬆稚內心對聞人容殊的恨意更加多了幾分。
就寢前,令扶桑正在品茶,門扉被敲三下。
“殿下!”
門外傳來一道悶悶的嗓音,聞人容殊立刻內心警鈴大作,他耳朵豎起,餘光不自覺的四處偷偷亂瞥。
令扶桑聽出了那是寧夜的聲音,當下起身去拉開房門。
一身盔甲的寧夜恭敬立在門口,見她出現之時,立刻遞過了一封密信。
她緩緩展開,柳葉眉微蹙,水潤漆黑的雙眸中劃過深思。
楊沉帶一位神秘人即將訪問南越,明麵上是給皇帝祝壽,實際目的未知。
手上兀自出現一團火,密信被燃燒殆盡。
她一邊回房一邊暗自思索。
如今這般情形,她可要提前回宮?
聞人容殊望著她連剩下的茶水都沒有喝完就直接回到床榻上的動作有幾分走神。
剛才來的是誰?可是發生了什麼?
令扶桑已經背對著他,不聲不響,同往常無二。
正當他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時,令扶桑忽而一個翻身,雙眸灼灼的盯著他。
“聞人容殊,本宮聽說,楊沉要進京給陛下賀壽了。”
“我如今已非東楚國之人,對於東楚之事一無所知。”
聞人容殊沒有露出任何馬腳,盯著那張最是冷酷無情的男人本色臉回應。
她冷哼一聲,傲嬌的語氣中染上幾分不滿。
“也對,你不過是一個棄棋罷了,能知道什麼!”
聞人容殊冷沉的眼眸掃了她一眼,轉身背對著她,似乎生氣了。
這一夜,兩人心思各異,誰也沒有再開口。
次日,令扶桑以勞累為由,留在太守府休息。
午時用膳,門房急匆匆來報。
“公主殿下,門外有人自稱是東楚駐邊將軍,來南越給陛下祝壽,途徑四季城,想要求見您。”
令扶桑輕點木質扶手,目光懶懶的掃過一旁的男人。
“你覺得,我該不該見?”
聞人容殊愣了愣,從未想過對方做事會問他。
半響後,他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殿下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何需問我?”
令扶桑似笑非笑的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隨意的擺了擺手。
“讓他進來吧。”
楊沉被傳喚帶著一眾士兵走了進來,一段時間不見,他的模樣比之前和親之時,沉穩了不少。
“有事?”
令扶桑率先出聲,她單手支撐在椅子上,懶懶散散的,像極了隨時要睡過去的模樣。
楊沉恭敬抱拳,神色中多了幾分肅穆。
“我等途徑此地,知長公主在此,特意來拜會。”
“此次過來,主要是為了給南越陛下賀壽,不知殿下可要同我們一起回京?”
令扶桑緩緩起身,那纖細至不盈一握的腰身緩緩向前。
“南越和平得緊,將軍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