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聘？”站在裏麵的管家懵了，不知如何應對。

“少廢話！我找你們大爺談點事。”蔡成坤有些不耐煩。

管家見形勢不對，掉頭便朝屋裏跑去。

“囉裏囉嗦，讓我來！”背後傳來個尖銳的聲音，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趙野側過頭，見到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走出，手從柵欄縫裏伸進來，一把捏住鐵鎖，猛地一扯。

嘩啦！

電子鎖被捏碎。

門，開了！

“李大師，請！”蔡成坤態度恭敬。

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後麵一批人抱著箱子，箱子上蓋著紅綢緞，他們洋洋得意，像是進入自家後花園。

十分鐘後。

韓家別墅大廳。

韓老爺子眉頭緊鎖，看著擺在地麵上作為聘禮的一箱箱藥品，倍感羞辱。

一封婚書，送到他麵前。

韓家人各個臉色鐵青，昨日韓菲菲險些被非禮，今天韓家大爺被打，蔡家人非但沒有賠禮道歉，還厚著臉皮過來求婚。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十年前，蔡家一直以韓家馬首是瞻。

“要是二叔在的話就好了。”韓菲菲低聲長歎。

“不許提那個不孝子。”韓老爺子臉色鐵青，他將蔡家遞過來的婚書撕的粉碎，“這件事免談。老夫多半截身子都下了地，還怕死麼？你們欺負我孫女，這筆賬還沒有算。”

“老頭，你拿什麼算賬？”李大師抖了抖寬大的衣袖，走上前來。

“你是誰，也要蹚這攤渾水麼？”韓道顯說話依舊硬氣，“告訴你們，祖爺回來了。我誰都不怕。”

蔡家人哄堂大笑。

祖爺？

這兩個字，韓道顯年輕時候就常提及，喊了大半輩子。結果每次都是虛張聲勢。

韓家人怎麼聽不出笑聲中的嘲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趙野站在遠處，微微蹙眉。

時隔三十餘年，韓道顯沒怎麼成長。

“貧道白象山李福海，閉關前，受蔡家所托，促成這樁美事。你們若是不答應，就是不給我李福海麵子。”

李大師雙眉倒豎，一腳踩碎地板。

管家心哆嗦著，將在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告訴韓老爺子。

韓道顯看了孫女一眼，右手虛壓，示意她不必擔憂，厲聲道：“我不給你麵子又如何？我孫女的婚事，隻有她自己做主。”

李大師挑著眉，三角眼看向韓菲菲：“你可得想好，不要耍性子，殃及整個韓家。”

“韓家才不會怕你們！”韓菲菲俏臉寒霜，十分倔強。

“好！”韓道顯很滿意她沒有讓韓家丟臉，擲地有聲地說，“有祖爺庇佑，咱們韓家什麼都不怕。可殺，不可辱。如果這個家靠你一樁婚姻才能護得住，我還有什麼臉麵活著。”

“李大師，您看......”

蔡成坤沒想到，韓老爺子骨頭這麼硬。

搬出個祖爺嚇唬人，真有意思。家族裏也就韓二爺是個人物，不知犯什麼事被被老爺子逐出家門，現在他們受辱，是自己活該。

“聽說，你們韓家有密室藏寶，祖傳的《小輪轉》就在裏麵。”李大師，端起茶水灑向地麵，“現在就露兩手，讓你們看看道爺的手段！”

茶水就像濃硫酸，燙得地板滋滋作響，濃煙不停地冒出。

“拙！”

李大師五指變得黝黑如鐵，抓向地麵。

“砰！”

木板破出個洞，他整條手臂都探了進去。

隨即，刺耳的警報聲從樓上響起。

韓道顯駭然失色，驚呼道：“快去安全室！”

韓明德捂著胸口，踉踉蹌蹌朝樓上跑去，他顧不得傷勢，那本功法可以說是韓家的命脈，不能有失。

樓上，密室被單獨隔斷出來。隻有韓明德和老爺子知道密碼。

韓明德一口氣奔上三樓。

還好！

父親臥室牆壁完好，他移開《竹山圖》，輸入密碼，瞳孔對上去。

牆壁緩緩打開。

安全室設置精妙，位於房屋中心位置，四麵無窗，入口僅此一處。

韓明德剛抬腳往裏麵走，樓下便傳來陣陣驚呼，讓人心神不寧。他推開門，頓時傻了眼。

密室內，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保險櫃，這是第二道鎖。

然而，保險櫃上方厚重的金屬融化。

櫃子裏，空空如也。

......

哢擦！

李大師捏碎檀木箱。

眾人瞪大眼睛，凝視著箱子裏麵的泛黃的冊子。

“不......不可能！”

韓道顯臉色瞬間蒼白，不住搖頭，像是丟了魂。

“閉關時，道爺我正好參詳一下。”李大師狂笑著，將冊子塞入袖口中，“隻要答應和親的要求，一年後，我自然登門歸還。”

地板上，還留著燒焦和破損的痕跡。

樓上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韓明德跌跌撞撞跑下來，來到父親跟前：“書......書......”他磕磕巴巴，說不出話。

“韓老爺子，婚事咱們定下可好？”蔡成坤得意揚揚看著韓道顯。

今日，他一舉重挫韓家，梁州無人敢小瞧蔡家。

韓道顯強忍著憤怒和不甘，哀求道：“大師......那是祖爺留下的東西。您如果感興趣，我讓人抄送一遍。送給您可好。如有遺漏，您拿我問罪。求您網開一麵，祖爺的東西，不能丟啊。”

趙野又搖了搖頭。

書冊終究是俗物，韓道顯一把年紀，竟然也將情感寄托在俗物上麵。羈絆太多，影響修行。

“韓家廢物太多了，我替你保管，你該謝我。”李大師仰天大笑，甩手而去。

“東西還回來再走！”韓明德大喝一聲，衝過去。

李大師隨手一揮，袖子打在韓明德身上，嘭地發生悶響。

韓明德口吐鮮血。

“不自量力！”

李大師頭也不回，離開韓家。

“給你們三天時間，好好想想。”蔡成坤帶人離開，他得去送送李大師。

韓道顯麵色頹然，仰天流淚：“祖爺......我知錯了，未聽您忠告，韓家才遭此劫難......您在哪？救救韓家吧！”

“他......”

韓菲菲抬著胳膊，指著人群後。

剛才，那裏有一道身影灑脫超然，才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