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裏。
安晴是被一桶冰水澆醒的。
眼前閃過微弱的光亮,她聽到了孟雪兒的聲音,“姐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來,吃點東西吧!”
孟雪兒手裏拿了些水果,安晴盡管渾身冷得厲害,但還是沒在孟雪兒麵前流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她一字一頓,“孟雪兒,你想我死嗎?”
“你說什麼呢?姐姐,我怎麼會想你死呢?我看你一天都沒吃什麼,特別求陸少放我進來的。”聽著安晴明顯沙啞的聲音,孟雪兒勾勾嘴角,假裝關心道。
安晴頓了頓,孟雪兒見有戲,繼續說著撇清關係的話,“姐姐你相信我,這一切真的不是我想的!你也知道,陸少他一旦看中了誰,決定要做什麼事,沒有人能改變!我、我沒有辦法......”
見安晴怔在那裏不動,孟雪兒以為自己演的真,取了片加了芒果汁的蘋果送到安晴嘴邊,“姐姐,求求你為了自己,吃點水果吧。”安晴對芒果過敏,隻要吃下去,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室,等陸燃發現說不定屍體都臭了!
眼看就要成功,就在這時,安晴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來,掀翻了她手上的果盤!
“孟雪兒,我有那麼容易上當?你狼心狗肺,害死了我的孩子,讓我蒙受不白之冤坐了五年牢,你以為我對你還會沒有防備嗎!”
臉上火辣辣的疼,孟雪兒凶相畢露,反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安晴趴在地上,臉疼,頭更疼。
身上好冷。
“安晴,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就你也配跟我搶陸燃?”
“終於說出來了啊,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孟雪兒,你可真狠。”安晴嗤笑,“不過你別忘了,隻要我跟陸燃一天不離婚,你就是永遠見不得光的小三!”
“你!”孟雪兒被堵得語塞,但轉眼像是想到了什麼,彎了彎眉眼道,“姐姐,你說的沒錯,我是小三,我不該跟你搶阿燃......”
孟雪兒猛地往自己扇巴掌,一聲蓋過一聲。
安晴怔了怔,然而下一秒,她明白了孟雪兒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門打開,耳邊傳來陸燃的咆哮,“安晴,你對雪兒做了什麼!”
孟雪兒癱軟在地,抬頭羸弱出聲,特意讓陸燃看清自己兩邊紅腫的臉,“阿燃你別生氣,姐姐她、她隻是情緒不好......”
“雪兒,你先出去拿冰敷敷臉,我一會兒帶你去醫院。”陸燃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聽得安晴一陣慌神。
熱戀時,陸燃也是這麼溫柔地關懷她,可現在,這份關懷已不再屬於她。
孟雪兒裝模作樣地為安晴求情一句,一片片撿起地上的水果瑟瑟發抖地退了出去,關了上門。
陸燃怒火中燒,不由分說大步上前雙手死死卡住安晴的脖頸,額上青筋暴起!
“安晴,你到底想怎樣?雪兒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一次次傷害她,你說啊!”
熟悉的窒息感不斷湧上,安晴已經倦了。
這雙骨節分明的手過去為她奏樂,在黑夜成為她的救贖,可現在卻一點點收緊,恨不得要她的命。
這就是她愛到骨子裏的男人......
多麼可笑!
多麼可悲!
沒有孩子,沒有家人,她安晴,什麼都沒了!
她閉上眼,眼角濕潤,破碎的音節從唇齒間溢出,“陸燃,你殺了我吧......”
死了,就不用看她的丈夫跟另一個女人歡好,就不用受這些苦。
挺好的。
溫熱的淚沿著安晴眼角一滴滴滑落到陸燃手上,陸燃怔了怔,借著微弱的光亮看清了安晴臉上的紅痕。
他狠狠將安晴甩到一邊,開口就是諷刺的話,“安晴,為了陷害雪兒,你可真煞費苦心!又是哭,又是打自己的!還說要我殺了你?哼,你安晴好不容易坐上陸太太的位置,舍得就這麼死?”
安晴劇烈咳嗽,聲音如朽木般嘎吱作響,“陸燃,你既然不信,為什麼不掐死我,為你的雪兒出頭?”
“安晴,別挑戰我的耐性!這種求死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陸燃死死捏住安晴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生生捏碎,“你害得雪兒肝臟受損,弟弟死於非命!你想死也得等雪兒完全好了再說!”
安晴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五年前從你身上割下來的肝已經出現了排斥反應,雪兒為了保護你每天都吃大把大把的藥!”陸燃語氣陰狠,眸中閃著銳利的光芒,“她已經等不了了,過幾天我就安排你再做一次肝臟移植手術!”
安晴眼裏寫滿了驚恐,“不,陸燃!你不能那麼做!五年前我已經割了10%的肝,再割,我會死的!”
陸燃嗤笑,“你不是正好要求死嗎?把你的肝給雪兒也算是為你犯下的錯贖罪!”
“我沒罪!我沒有給她下毒!”安晴拚命搖頭,“陸燃,你要是還念及我們一點夫妻情分就放過我!我們離婚!從今以後,我保證不出現在你跟孟雪兒的視線裏!”
“離婚好讓你勾搭別的男人?你死了這條心!”陸燃輕蔑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安晴要追上去,眼前突然模糊起來。她緊緊手心,指甲陷進皮肉,劇烈的疼痛叫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拽住陸燃的衣角,被陸燃反手甩開,“安晴,別用你的臟手碰我!你最好安分點,不然你活不過明天!”
安晴還想說什麼,狂吠聲再次響起,借著大門打開的光亮,她看清楚了。
那是條半人高的藏獒!
陸燃打了個響指,它猛地朝安晴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