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馮安然似乎感覺出麵前目光的不對，緩慢的扭回頭來看見莫姝姚，她臉色一滯說道：“你也來了？”

馮安然就是直接了當的性格，更不要說她這縣主如同公主一樣，對莫姝姚直言直語倒也正常。

“縣主來的，我來不得？”

莫姝姚含笑。

“你不向來喜歡獨處，不喜熱鬧怎麼今日倒是轉性了？”馮安然倒也好奇了。

“縣主喜歡這樣的場合嗎？想必也不喜歡吧，我和縣主一樣有可為有無奈。”

莫姝姚不和馮安然廢話已經拉了小世子進了園內，迎著一眾詫異的目光走到南安王妃跟前，南安王妃急忙起身道：“姝姚來了，快坐吧，洛兒也跟著來了快讓老身瞧瞧，長高了不少呢。”

“南安王妃好，是晚輩來遲了。”

莫姝姚有禮有節，南安王妃哪會怪她，前一夜還想著這位特別的王妃賞不賞臉。

莫姝姚坐在南安王妃的左手邊，南安王妃的右邊則是坐著馮安然，其他女雋自顧自的找了位置坐下，莫惜月遙遙看著莫姝姚氣的牙都快咬碎了。

南安王妃雖然主持了賞梅會，但是畢竟和小輩們不是一輩人，雖然對戰王妃也感興趣，但是她向來不多事，隻是尋常問候了莫姝姚幾句。

桌子上除了花樣繁多的點心果子，還擺放著棋盤和筆硯供女眷們使用，莫姝姚看著對麵的馮安然百無聊賴取出一副棋盤，手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馮安然雖然身份高貴，但是本家薄弱，隻剩下自己一人就算是有太後和聖上護佑但是在京城也鮮少有貴族小姐與她交往。

那些小姐們私下裏總說馮安然是武將出身，粗鄙之身，又是愛馬上功夫自然是了無清趣。

這跟莫姝姚還頗有些相似，莫姝姚在親母教導下長大，母族皆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就連母親也是不拘小節的女子，莫丞相也因這事總覺莫姝姚母親毫無清趣才被莫夫人勾了魂。

莫姝姚自小在母親身邊長大，琴棋書畫學的少些比不上莫淑慧，進了戰王府，戰王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莫姝姚時常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還暗自責怪母親不教習自己一些女紅讓別人小巧。

可現今莫姝姚卻心思不同，女子又何必執念於這小小的針線活中，她湊上前取出一枚棋子落在馮安然的棋盤上。

“一人對弈有什麼好玩的？”

莫姝姚低頭看向棋盤，這位小縣主是個有趣的妙人，她手下不是圍棋下法，反倒是軍中棋子。

軍隊常年跋涉在外，聖上上位後更是嚴明軍中紀律，往常喝大酒唱大戲的舊俗早就被嚴明禁止，沒辦法一幫大男人隻能另找樂趣。

這才發明了軍棋，以解平日的枯燥乏味。

莫姝姚也是從舅舅那學來，沒想到馮安然也會。

“你會嗎？”馮安然坐直了身子，看著莫姝姚落子無悔的模樣。

“試試不就知道了。”

莫姝姚淡淡的回答。

軍棋不似圍棋，棋子博弈如同沙場練兵，一直到最後才能看出雙方誰占據上風，棋盤明朗少了彎繞，很是符合性格直爽的人。

馮安然喜歡軍棋也是這個緣故。

她狐疑的跟著莫姝姚擺下棋子，沒想到這一局下來自己竟然落了下風，馮安然嚴陣以待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瞧著棋盤，生怕錯過莫姝姚的動作。

莫姝姚餘光看著馮安然突然的精神頭，心裏偷笑這位小縣主可真是活潑可愛。

兩人下的酣暢淋漓間，馮安然突然抬起頭指了指對麵道：“永安侯府小侯爺到了。”

馮安然向來不是個愛說閑話的，奈何剛才幾句對弈下來莫姝姚把她吃的死死的，氣的她心裏著急又不能發作，如今看到晏安丞到了，這可是莫姝姚的緋聞對象，她也忍不住促狹的擠兌莫姝姚幾句。

莫姝姚實在無語，抬起頭又見馮安然臉上明亮的神色，也知馮安然並無惡意。

對麵席麵上，晏安丞玉麵羽冠，一路走過很是風光無限，周圍的人都要跟晏安丞點頭示好，這讓晏安丞頗為受用。

他一路走來更是引起女眷們低聲議論，莫姝姚不動聲色雙手忍不住握拳，要報仇雪恨！所謂的玉麵郎君不過就是黃鼠狼！

“你？”

馮安然見莫姝姚臉色淡淡的，“他們都說你們青梅竹馬，我看也不像是。”

馮安然心裏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隻覺得傳聞皆不可信，在她看來莫姝姚對晏安丞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不喜歡他，雖說是長公主的嫡子，但是他平日裏在太後那般諂媚的樣子，一看我就惡心。”馮安然真是毫不客氣。

莫姝姚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馮安然，京中的女子十個裏麵九個都對晏安丞傾心，沒想到馮安然竟然是特別的一個。

“縣主欣賞什麼樣的人？”

“我欣賞馬背上的英雄，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士大夫酸死了。”

馮安然的厭惡昭然若揭。

莫姝姚張了張嘴，想到馮安然後來被迫和親心裏忍不住唏噓，這小姑娘若是知道會嫁給血海深仇的仇家還會想嫁給馬背的英雄嗎？

正陷入沉思，男席那邊傳來議論，臨安伯府夫人道：“原是鎮國公公子。”

說起鎮國公公子，小姐們都默不作聲。

一等一的家世，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鎮國公的功勳早晚要落在唯一的兒子頭上，隻是這位公子如今年有四十，說起人品品行嘛......那是任任何人都不敢多交往的。

不光如此，這位公子爺命裏克妻，連著娶了兩位娘子，剛進門不過一月就沒了。

外界議論紛紛，加上鎮國公公子人品不好，就是那些小姐們惦記這份勳貴也不敢輕易靠近。

鎮國公公子走了進來，他麵色冷淡也不和其他人坐在一起，一個人孤零零的選了一張大桌，一張黑臉少不了猙獰，穿著富貴無比隻可惜這一身衣服搭在他身上實在可惜。

鎮國公公子少年喪母，自生母去世之後性情大變，性格乖張不光如此本是個富家少爺，卻在府內養了不少美妾，雖說後院的事兒封的幹幹淨淨無人知曉，但是宮內的皇親國戚卻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