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清殿,大皇子寢宮中。
楚易和楚盛相對而坐,心中都有說不出的憤懣。
這二人是一個貴妃所生,年紀相差不足十歲,平日總在一起勾結。
楚盛苦著個臉問楚易道:“皇兄,你說這楚風真傻假傻?”
“依我看,就是瘋病無疑,隻是不清楚,為何最近症狀緩解,還能說出什麼亮劍精神!”
楚易咬了咬牙,臉上也寫滿了怨念。
這病楚易再清楚不過,就是他一手所為!
在楚風小的時候,就偷偷安排宮女喂楚風患上瘋病的藥物。
十多年來從未間斷,楚風也一天比一天癡傻瘋癲。
可今時今日,卻不知為何出了差錯,還是在立儲大比如此重要的節骨眼上!
“那就算是真傻,可現在他也是太子了啊······”
楚盛滿目無奈道:“我們兄弟二人,今後該如何是好?”
“是太子又如何,他隻要一日有瘋病,那一日就繼承不了皇位!”
楚易道:“二皇子又體弱多病,常年不見人影,對你我兄弟構不成威脅,這皇位早晚都是咱們的!”
“皇兄說的及是,但這楚風現在是太子,弟弟心中難免忐忑啊。”
楚盛說著,歎了口氣,“皇兄,你說他要是好了怎麼辦?”
楚易皺了皺眉,眼中透出了一抹陰鷙,“兩手準備,我繼續喂他吃藥,你去迎娶左丞相之女為妻!”
他想娶蘇暖柔,可是已過而立之年,怕皇帝不會同意。
便讓弱冠之年的楚盛去迎娶,二人年紀相仿,也合適一些。
“好極,好極!”楚盛聞言笑道。
左丞相蘇文烈位極人臣,又掌握兵權,封號鎮國公!
一旦迎娶了左丞相之女蘇暖柔為妻,便相當於掌控了半個武朝軍隊,哪怕到時候楚風當上了皇帝,也能發兵謀權。
等坐上龍椅的時候,之前做過什麼,那就不重要了!
······
左丞相府,後院之內。
蘇暖柔坐在走廊,望著一輪初升的明月,遲遲不肯回閨房安寢。
“小姐,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貼身丫鬟金枝走上前來,悄聲提醒道。
蘇暖柔沒有回應,而是抬起素手指向月亮,道:“金枝,你看那一輪明月上的倒影,像不像是四皇子?”
金枝抬頭一看,頓時打了個冷顫。
倒影不像,那月亮圓的倒像是四皇子的大臉。
心裏這麼想,可金枝嘴上卻不敢那麼說,隻能笑吟吟的附和道:“小姐,您說像那就像,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金枝,你說四皇子為什麼那麼有文采呢?”
蘇暖柔突然看向金枝,眼裏閃爍著光亮,“他提出的那個亮劍精神,真是當朝一代壯舉啊!”
金枝聽聞,嘴角顫動了幾下。
清楚蘇小姐是被楚風給迷住了,可這為什麼呢?
楚風長那般模樣,連我這個小丫鬟都看不上,小姐傾國傾城,又是武朝第一才女,怎麼看上的呢?
真是不敢想象文人的審美••••••
“小姐,您若是喜歡,那明日就跟丞相談談,說不定還能有辦法呢。”
金枝尷尬道:“光在這坐著看月亮,也看不來如意郎君,您還是早些去休息吧。”
“你說得對,得跟父親談談,不等明日了,我現在就去!”
蘇暖柔立刻起身,挽起裙擺,向著蘇文烈書房快步走去。
此刻,蘇文烈正在書房,伏案寫著奏折。
邊關戰事告急,他準備上表出征,以解皇帝之憂,以解邊關百姓之苦。
正蓋著印章,突然門被人推開。
蘇文烈抬眼看去,見女兒蘇暖柔急急忙忙走了進來。
“暖柔,如此匆忙,可有要事與父親商議?”
蘇文烈笑問道,對於愛女及其寵愛,自然也忽略了無理進門這點,想來蘇暖柔平日賢淑,突然闖入也因有要事相商。
“爹爹,女兒有一意中人,還請爹爹能夠成全。”
蘇暖柔說著,微微欠身施禮,俏臉之上微微泛起了紅暈。
“這是好事啊,柔兒啊,你可是相中了哪位皇子?”
蘇文烈喜上眉梢,女兒性子一向冰冷,桃李年華卻遲遲不肯出嫁。
左將軍那女兒和暖柔同歲,孩子都已到總角之年。
暖柔現在開化,雖然來的晚了些,但總比遲遲不嫁要強!
“回稟爹爹,女兒的意中人的確是某位皇子。”
蘇暖柔說著,臉色已經羞如桃花一般。
“好,好,好!”
蘇文烈大叫了三聲好,而後問道:“為父明日就進宮,向聖上請旨,不知哪位皇子是柔兒的意中人,是大皇子楚易,還是三皇子楚盛,亦或者二皇子?”
蘇暖柔嬌滴滴的開口,聲音小到像是蚊子叫,“爹爹,女兒的意中人是四皇子。”
“四皇子?”
蘇文烈一愣,好似沒有聽清一般。
蘇暖柔輕輕點頭。
蘇文烈見此,臉色陡然冷了下來,質問道:“你可知那四皇子患有瘋病?”
蘇暖柔一聽這話,連忙反駁道:“什麼瘋病?瘋病會說出亮劍精神那樣豪言壯誌的言論嗎?依我看,四皇子分明是這武朝最有男子氣概的大英雄!”
蘇文烈聞言,臉色愈加難看,“誰知道四皇子今天這番話,是從哪裏聽來的?就算是他親口所言,那也隻是一時機敏,平日裏一直瘋癲,若你嫁給他,指不定什麼時候一瘋,再害了你!”
聽見這話,蘇暖柔卻依舊目光決絕,“女兒此生,非四皇子不嫁!”
“你若執意如此,那不嫁也罷,我還養得起你!”
蘇文烈大袖一甩,“時候不早了,退下吧!”
蘇暖柔輕啟朱唇,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陣後,嬌哼一聲,退了下去。
蘇文烈見女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吩咐一旁的管家道:“阿大,命人看好小姐,別讓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