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東宮。
楚風搬來這裏已有兩天,每日都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
桌上已經鋪滿了各種圖紙。
身邊站著一位老叟,見楚風用那怪異的執筆姿勢,眉頭都快要皺成了個疙瘩。
畫的東西雖然棱角分明,可淨是些稀奇古怪之物。
老叟是太子太傅,說白了就是楚風的老師。
楚風一直不聽管教,讓他著實沒有辦法。
終於忍無可忍,出聲勸道:“四皇子,如今您貴為太子,要博學多思,不可玩物喪誌啊,快把這些無用之物收起來,跟著老臣學習詩文吧!”
“你不懂,我懶得跟你解釋。”
楚風隨口敷衍一句,繼續忙著畫圖。
這些可都是各類機械,今後都大有用處,學那些詩詞歌賦才沒用,浪費時間。
而且這武朝的詩詞質量堪憂,隨便一句唐詩宋詞都能輕鬆碾壓,還學他做什麼?
老太傅愁容滿麵,又道:“您現在貴為太子,就算不善詩詞,那也應遵循例律,學習理政之法才對。”
楚風突然停下了動作,用筆指著太傅,“你知道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嗎?”
太子太傅一愣,“什,什麼意思?”
“對牛彈琴,之後你就知道了。”
楚風說著,指了指門口,“你要沒事的話,就搬個椅子坐那,喝喝茶,曬曬太陽,那才是你這個年紀該幹的事情。”
聽見這話,太子太傅急的跺腳:“殿下,不能再糊塗下去了啊!”
楚風眉頭一蹙,看向老太傅的眼神突然變的狠厲起來。
四目相對,老太傅的身體狠狠一顫。
大事不好,這個眼神,太子的瘋病怕是又要發作了!
“啊啊啊!”
突然間,楚風開始手舞足蹈,慢慢走出了桌案。
“太子殿下,老臣等明日再來督促您學習!”
老太傅心裏一緊,撂下句話後,連忙踉蹌離開。
楚風探頭見人已沒了蹤跡,眉頭一挑,“這瘋病若是用對地方,還真是大有妙處!”
說完,回到書案旁坐下,低頭繼續畫圖。
日過晌午。
綠芙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太子殿下,該喝藥了。”
楚風皺著眉頭,朝碗裏瞥了一眼。
黑乎乎一片,還咕嘟咕嘟冒著泡,看著就有點瘮人。
真是苦了之前那個楚風,天天被當大郎喂藥,吃了十幾年,難怪給腦子吃壞了。
“來,太子殿下,奴婢喂您。”
綠芙繞到桌案一側,舀起一勺湯藥,就要往楚風嘴邊送去。
“慢著!”
楚風連忙抬手製止,“從今日起,這藥我就不喝了,你也不必來送藥了。”
綠芙腳步一頓,為難的指了指頭,勸說道:“太子殿下,您這裏,太醫吩咐,要按時喝藥的。”
“哦?”
楚風譏笑一聲,“我看你腦子也不太聰明的樣子,不如,你也喝點?”
話音落下,綠芙連連搖頭。
“怎麼,太子的話也不聽?”
楚風嗬斥一聲,“難道你也知道這藥裏有鬼?!”
“太子殿下,您在說些什麼?”
綠芙一愣,抬眼對上楚風那冰冷的眼神,頓時嚇得手一抖,碗摔在了地上。
“皇上駕到!”
突然,太監尖細的身影傳來。
綠芙一驚,連忙朝門口跪了下去。
楚風也走出書案,踱步來到殿中央,看著走來的楚天恒深深一拜,“兒臣拜見父皇。”
“免禮!”
楚天恒抬手,剛要開口。
卻見地上跪著瑟瑟發抖的綠芙,不禁問楚風道:“皇兒,這是怎麼了?”
聽見這話,楚風眼神別有用意,看向了灑在地上的湯藥。
楚天恒順著楚風的目光看過去,眼神陡然一凜,朝著綠芙冷聲道:“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
綠芙嚇得身上抖動加劇,聲音都跟著顫抖了起來:“皇,皇上饒命,奴婢隻是謹遵太醫吩咐,督促太子殿下按時喝藥,隻是太子不肯喝,還,還大聲嗬斥,奴婢一驚嚇,便······”
說話間,綠芙時不時看一眼楚風,似乎是在控訴著,是因為楚風瘋癲的行徑,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楚風見綠芙惺惺作態的模樣,心裏滿是不屑。
雕蟲小技還用在我身上了,想嫁禍門都沒有!
想著,他不緊不慢背過了身,端起了一碗水,回過神來到綠芙身邊,慢悠悠的說道:“喏,這是你昨天送來的藥,你先嘗一嘗如何?”
綠芙一驚,連忙緊抿住嘴唇,頭搖成了撥浪鼓。
楚風眼神閃過一絲狠厲,冷聲開口:“為何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