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餘白露被王屠夫揪著頭發,用力一扯,各類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言,不斷罵出。
餘白露頭皮生疼,不得不揚起腦袋。
餘白露咬著下唇,流下屈辱的淚水。
房間裏乒乒乓乓一通亂響。
王屠夫的老娘坐在屋簷下,曬著太陽納鞋底子,粗長的針在頭發裏刨了刨,用力紮進鞋底:“呸,不要臉的騷狐狸,一把年紀還想勾引我兒子。”
......
過後。
餘白露一邊收拾自己,一邊拱火:“昨天餘樂陽把你耍的團團轉,你就能忍下這口氣?”
今天所受的恥辱,全拜餘樂陽所賜,她一定會全部討回來!
一想到餘樂陽,王屠夫就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餘樂陽的臉是真的漂亮,皮膚是真的滑!
現在想想,仍叫他心癢難耐。
隻可惜,她的心腸也是真的歹毒,昨天差點就廢了他。
王屠夫咬牙切齒:“她有派出所蓋章的證明。”
餘白露不以為意:“那能證明什麼?反而是你的護身符。
她有了那張證明,你又沒瘋,就不可能再去找她麻煩。
她再被什麼人占了身子,就是她自己不檢點,跟你有什麼關係?”
餘白露湊到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王屠夫聽得眼前一亮。
餘白露矜持微笑:“你就在家等著我的好消息吧。不過,我女婿轉正的事......”
王屠夫在她臉上掐了一把:“明天就給他轉。”這女人怎麼長的,一把年紀了,臉蛋比大姑娘的還滑。
餘白露疼得差點變臉色,強顏歡笑的又哄了王屠夫幾句才離開。
離開王家所住的那條巷子,餘白露臉上笑容徹底消失,扶著牆根幹嘔起來:“yue——”
她被王屠夫惡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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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柏和大隊會計買稻種耽誤了時間,他們回到生產隊,已經是下午下工時間。
餘樂陽跳下拖拉機,就捂著臉嗚嗚哭著往家跑。
隊員八卦的雷達頓時打開,撒丫子跟去看熱鬧。
餘白露被王屠夫惡心壞了,回到家就洗澡換衣服,直到胳膊被絲瓜瓤搓禿嚕皮,才住手。
這會兒正在洗換下的衣服,隔老遠就聽見嗚嗚哇哇的哭聲,和隊員們激動的吆喝聲。
抬頭一看,就見餘樂陽帶著一群人往家跑。
她心裏一緊,感覺不妙,放下衣服就想躲回屋。
餘樂陽已經抱住她的胳膊,哭著質問:“小姑,我們老餘家到底哪裏對不起你,讓你這麼絕情,非要把我們一家逼上絕路?”
“你讓我嫁給老鰥夫,賣瑤瑤就算了,竟然還想獨吞賠給我們的工作和撫恤金!你騙得我們好苦啊!”
人群一下就炸了。
啥?
工作?
撫恤金?
咋一點消息沒聽過?
有人追問怎麼回事。
餘樂陽哭著解釋:“昨晚大鬧一場讓我突然醒悟,劉大軍的爹都有工作和撫恤金,我爹媽怎麼就沒有?
今天就去縣革院問問看,沒想到剛好撞見餘白露。
她不僅偷領了我爹媽五百塊撫恤金,還要把繅絲廠補償的工作也搶走!
那可是我爹媽用命換來的工作和錢啊!
小姑,我們有什麼仇什麼怨,讓你住著我家房子,賣著我爹媽的孩子,花著他們的買命錢!”
餘樂陽捂著臉,哭得淒淒慘慘淒淒,卻是幹打雷不下雨,眼睛揉紅了也沒擠出一滴淚。
她在腿上掐一把,瞬間疼得滾出淚。
魏柏一手一個龍鳳胎,站在院門邊看得眉頭直抽抽。
餘樂陽好像真不一樣了。
她以前又傻又笨像餘白露手中的棒槌,指哪她打哪。
現在她卻懂得博同情。
他倒是好奇,她究竟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賣瑤瑤可以說是我貪心,但工作和撫恤金你總不能往我身上推吧!”有了眼淚加持,餘樂陽覺得自己能拿小金人!
餘白露想要解釋幾句。
小舅媽柳葉卻不幹了。
她跳出來指著餘白露的鼻子就罵:“不要臉壞東西,你吃糞長大的,心眼這麼臟?
你一個下放人員,是要住牛棚的!
姐夫為你跑前跑後,求了多少人,看了多少臉色,遭了多少白眼,搭進去好多好東西,才讓你住進這個家。
你倒好,人死了七七沒過完,就幹出這種缺德事。”
“要我說,同人不同命,同根不同性,我姐夫是勞模、標兵、大英雄,你就是黑心爛肚的資本家!把自己的親哥哥剝削死了,又開始剝削半大的孩子!
別的資本家是吃人不吐骨頭,你這個資本家,連骨頭渣渣一起吞下去,啃得自己親哥斷子絕孫!”
柳葉張口閉口就是資本家,餘白露怒極攻心,半真半假的搖了搖身體,兩眼一翻就暈倒在地。
柳葉可不會讓她如意!
大步走過去,用力掐餘白露人中,一邊掐一邊罵:“想裝暈躲過去?門兒都沒有!那五百塊撫恤金不吐出來,老娘跟你沒完!”
柳葉力氣大,差點沒把餘白露門牙掐掉。
沒幾下,就把餘白露上嘴唇掐破皮
餘白露忍不了這疼,隻得哼哼著清醒過來:“柳葉,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餘白露平時端著架子,一副矜貴溫柔模樣,雖然也和村裏婦女往來,卻打心裏裏看不起她們。
此時,她卻像最討厭的農村婦女一樣,跟柳葉撕巴在一起,抓臉撓頭發扯衣服。
餘白露雖然下放有九年,但餘振霖疼她這個小妹,她不需要掙工分換糧食填肚子,真沒幹過什麼重活,仍舊是貴太太身體。
柳葉則不同,她男人前幾年傷了腿,養活一大家的重擔落她一個人頭上,她把自己當牲口用,平時都幹十個工分,練出兩根結實的麒麟臂!
餘白露哪裏是她對手,沒兩下就被按在地上摩擦!
頭發亂了,衣服破了,嘴角掛著血,那樣子別提有多狼狽!
劉愛華今天跟著她進了城,就在周為黨家中住下。
餘白露現在連個幫忙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