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不......”青芽盯著僵滯的臉色向往後退，卻被丁若瑜強行抓著頭發扯了回去。

丁若瑜道：“怎麼不要，你剛剛不是還想請你的好主子來處置我麼？我現在成全你，給你這個機會。”

“大小姐！”青芽這次哭出了聲，眼淚跟鼻涕一起流出，模樣瞧著狼狽又可憐，“我不敢了，不敢了......”

在這一刻，精神上的恐懼戰勝了身體上的疼痛。

青芽哭得幾乎要斷氣，淚珠不要錢一般直往下滑落。

“奴婢知道錯了，求求大小姐行行好，饒了奴婢這一次！”青芽不顧自己身體的情況，跪在地上開始向丁若瑜磕頭。

“咚咚咚”的敲擊聲，一下接一下的響起。

丁若瑜靜靜看著，既不阻止也不叫停。

早在今早出門之前她便已經預料到可能發生的結果。

她不是沒有給過青芽機會，但很可惜，青芽她自己沒有選擇正確的那個答案。

“小姐。”青梔邁著碎步從外麵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名背著藥箱的大夫。

丁若瑜吩咐道：“將她帶下去治，別讓她在這邊叫喚著打攪人。”

“是。”青梔立刻應聲，叫了幾個小斯來將青芽抬下去。

解決完青芽這個大麻煩，丁若瑜走進屋子裏，往她之前放藥罐子的地方一看，便見櫃麵上一片狼藉，裝好的藥水灑了一地。

空氣中都隱隱約約漂浮著一股子草藥味。

丁若瑜檢查了一下，而後冷笑一聲。

活該。

......

“二小姐！”彩月白著一張臉跑進屋中，氣喘籲籲道：“不好了！青芽被大小姐派人送去下人房中了！”

丁樂寧原本正坐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書，聽到這話，她臉上的神情驟變，不敢置信道：“青芽不是在那醜八怪院中待得好好的麼？”

彩月咽了一口氣，點頭道：“是啊，但今日不知怎麼的，青芽突然生了怪病，全身都化膿了......那模樣看著可嚇人了......”

彩月想到自己剛剛躲在暗處看到的畫麵，身體不受控製的打了一個寒顫。

她此生從沒看到過那樣恐怖的畫麵。

“全身流膿......”不知怎麼的，丁樂寧忽然就想到了昨日青芽偷偷報告給她的消息。

昨日丁若瑜一反常態的讓青梔去外邊抓了藥，今日青芽便出了事，若說這兩者之間沒有關係，丁樂寧是第一個不相信的。

她沉默了半響，緊接著擱下手中的書卷，陰笑道：“彩月，你悄悄讓人將這事告訴給祖母。

“奴婢遵命！”

院子裏安靜不到半個時辰，便被一陣喧鬧的聲音打破。

青梔從靠近庭院中的窗格往外看了一眼，而後便疾步走到丁若瑜身邊，低聲道：“小姐，是老夫人過來了。”

丁若瑜挑了挑眉，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

她還沒做出反應，外邊便傳來老夫人怒氣衝衝的聲音，“去將那個孽障抓出來！”伴隨著這一聲，還有幾道拐杖杵地的聲音。

光是聽聲音，丁若瑜腦子裏已經自動浮現出老夫人怒到極致的模樣。

“大小姐，”緊閉的房門被人重重敲響了兩下，“老夫人請你出來。”

人已經衝到門前，左右都是要麵對的。

丁若瑜示意青梔，“去開門。”

房門一開，丁若瑜這才看清了院子裏的情形。

老夫人這次帶了不少人來，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大半個院子。

“孽障，你還不滾出來！”老夫人的聲音都打著顫，足見她怒到了何種地步。

丁若瑜從屋中走出去，一步一步踏下台階，斂著眉狐疑道：“祖母，不知孫女犯了何錯，竟然惹得您這般惱怒？”

“孽障，你還敢問！”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猛地揚起，帶著一陣風聲衝丁若瑜砸去！

誰都沒想到老夫人會突然爆發，一時之間棲枝院中靜到鴉雀無聲。

在拐杖即將落下的那一刻，丁若瑜抬起手，不閃不避的迎了上去。

她牢牢抓住拐杖，而後一把甩開，“祖母，你一見我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動手，可否容孫女問一句，我究竟犯了何事，竟惹得祖母氣成這幅模樣？”

“你——你——”老夫人從沒想到有一天府上最不受寵的傻子居然反抗自己，她那張布滿時光留下的痕跡的滄桑麵容上出現了一絲裂縫。

重重的喘了兩口氣，老夫人奮力提起拐杖，將丁若瑜的手甩開，勃然大怒道：“孽障，還不鬆開！”

“我要是鬆開了，祖母萬一又打我怎麼辦？”

丁若瑜的手跟著拐杖晃動了兩下，而後不情不願的放開。

“瘋了，全都瘋了！”老夫人將拐杖甩到一邊，憤怒的吼道：“以前我念在你腦子不好處處擔待你，卻沒想到我的縱容造成你現在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

”丁若瑜，我且問你，你院中那個叫青芽的丫頭突然得了怪病，是不是你弄的？”

丁若瑜的反應出奇的冷靜，她淡淡回道：“這些事情，是妹妹告訴祖母的嗎？”

老夫人神情一滯，少頃才恢複正常，“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來人，將這孽障壓下去帶進祠堂！”

這話一出，老夫人帶來的幾個粗使丫頭紛紛上前，要去抓丁若瑜。

青梔閃身擋到丁若瑜身前，想攔下那些人的動作。

進門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老夫人不問原因便將她辱罵一番，現在卻又要直接抓人。

明明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問一問原因，可老夫人的手段中似乎沒有這個選擇。

丁若瑜心中原本懷有的幾分期待被老夫人一盆涼水兜頭澆滅。

她拉住青梔的手腕將她拉到一旁，看著對麵的老夫人冷聲道：“祖母，若是你抓我，無論如何都要先給我一個原因，不然，我不服。”

老夫人冷笑道：“青芽那丫頭身上的的傷都是你弄的吧？”我寧南侯府沒有你這樣歹毒的後輩！”

“還愣著幹什麼，將她拿下！”

眼看著那幾個粗使丫頭又要上前，丁若瑜不再猶豫，擲地有聲的喊道：“祖母要問我的罪，是否該拿出證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