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謝鸞正想著要把玉珩這小白臉的舌頭割下來，以免他再禍害他人，誰知外頭傳來了動靜。

　　“我們小姐正在休息，二小姐你晚些過來吧…”

　　綠雲還沒說完，迎麵就被人扇了一耳光。

　　“多嘴的賤婢，誰給你的膽子敢擋主子的路？在這兒跪足一個時辰，長長教訓。”

　　聽這頤指氣使的語氣就知道是薑瑤身邊那個叫做春香的丫鬟。

　　謝鸞微微蹙眉，用匕首挑起玉珩的下巴，威脅道：“你若是敢出聲，我就把你送去刑部拷問。”

　　玉珩眨眨眼，一臉溫順。

　　做作！

　　謝鸞磨了磨牙，起身走出去。

　　春香把綠雲強行按在地上，還往她臉上又扇了兩耳光，嘴裏還罵了一句賤蹄子。

　　從頭到腳都是大寫的‘囂張’！

　　薑瑤就在旁邊站著，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一抬眼看見謝鸞，詫異道：“姐姐不是還在休息麼，怎麼出來了？綠雲果然在撒謊。這種不安分的丫鬟，就該拖出去打死，以儆效尤。”

　　謝鸞目光極冷，快速走過去，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掐住她脖子，同時將匕首橫在春香脖子上。

　　“敢叫一聲，我就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

　　死亡逼近，春香滿目都是恐懼。

　　薑瑤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怒道：“薑黎，你這賤人，放開我—”

　　謝鸞手上稍稍用力，她登時呼吸不暢，臉色發紫，終於開始害怕。

　　“起來。”

　　這話是對綠雲說的。

　　綠雲早被主子這番舉動嚇呆了，連臉上的疼痛都忘了，聞言一個激靈。

　　“小、小姐。”

　　“你是我的丫鬟，生死也隻能是我說了算，給我起來！”謝鸞眉目冷厲，語氣不怒自威。

　　綠雲下意識遵從，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謝鸞一腳把春香撂倒在地，又道：“她剛才用哪隻手打你的，去，雙倍打回來。”

　　綠雲呆住。

　　謝鸞一個眼神橫過去，“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快去，否則以後就別呆在我身邊。”

　　還是威脅管用，綠雲立即蹲下來，啪啪啪啪幾個耳光扇得春香滿眼金星不知今夕是何夕。

　　綠雲從一開始的害怕，到終於翻身做主人的暢快，一係列變化就在眨眼之間。

　　薑瑤氣得要死。

　　打狗還得看主人，薑黎這個蠢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勢了？

　　“薑黎，你這麼對我，不怕我告訴爹爹，讓他把你趕出家門嗎—”

　　謝鸞特意鬆了力道讓她說話，她就立即得意起來，拿著雞毛當令箭。

　　就是這麼個蠢貨，害死了薑黎。

　　謝鸞把她丟在地上，居高臨下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小婦養的也配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薑瑤被她踩到痛楚，平日裏的溫柔可人蕩然無存，麵目扭曲，恨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麵前擺嫡女的威風。我告訴你，爹爹很快就會把我娘扶正，到時候我哥哥就是名正言順的世子，你就是多餘的，遲早—”

　　謝鸞一聲嗤笑打斷她的妄想。

　　“扶正？”

　　她上上下下打量薑瑤，把嘲諷和輕蔑寫在臉上，“聽說羅氏給你請了女先生，怎麼就沒能教會你一個‘禮’字？禮，三媒六禮的禮，懂麼？明媒正娶八抬大轎那才叫妻，是要上衙門過文書的，京兆府裏有存檔。”

　　“羅氏連良妾都算不上，養在外頭見不得光，就連你們兄妹倆，也不過就是私生子，連名字都沒能按資排輩。以為穿綾羅戴金銀，前呼後擁奴仆成群就是主子了？”

　　“傻缺我見得多了，不長腦子的，還是頭一次見。”

　　用她小堂妹謝鵷（yuan）的話說，這就是個智障。

　　“你以為妾扶正就是上個族譜拜個祖宗就完了？關起門來丫鬟下人一口一個夫人她就成正室了？真是異想天開。”

　　謝鸞手中匕首泛著冰冷的光，“別說正室，她這個妾都名不正言不順，府衙裏戶籍存檔一目了然。薑遠之敢立她為正，立即就會被禦史以‘家風不正’為名，告上金鑾殿，莫說頭上烏紗帽，腦袋保不保得住都是問題。”

　　薑瑤瞪大眼睛，又驚又怒。

　　“不可能，你撒謊！爹爹說過的，要立我哥哥為世子，本朝律法，唯有嫡子可承家業。我娘母以子貴，自然會扶正，我也會是名正言順的嫡女。”

　　她仰頭，驕傲又得意。

　　“戶籍而已，爹爹侯爵之身，多的是法子斡旋。你就是嫉妒我得爹爹寵愛，才會在這裏信口開河編排是非。”

　　所以小門小戶養的，就是膚淺。

　　謝鸞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我真搞不懂你們這種人的想法，命都捏在我手上了，還有心思想那些所謂的榮華富貴。你口中的爹爹，剛搞砸了兩國和談，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貶官就算完了吧？蠢貨！”

　　薑瑤臉色變幻如調色盤。

　　羅氏進門也才月餘，正牌夫人的派頭卻是十足十，教出的女兒跟她一個德行，上不得台麵。裝得楚楚可人如白蓮花，欺負起薑黎來手段百出。

　　誰料薑黎一死，芯子換了，來了個強勢的謝鸞，一交手高低立見。

　　“家風不正，輕則貶官，重則流放，懂麼？”

　　“你愛做你的嫡女夢就滾回去做，別在我跟前化大妝唱大戲，再有下次，我就送你下黃泉。想告狀就盡管去告，我倒是想看看，薑遠之那個傻缺到底還能昏聵到何種地步。”

　　丟下這句話，謝鸞就轉身進了屋，然後臉色就綠了。

　　玉珩那王八蛋跑了！

　　屋子裏空空如也，桌子上留著一張字條。

　　“令尊身體有疾，恐再難有子嗣。”

　　謝鸞一愣。

　　一瞬間她腦子裏掠過無數念頭，所以這就是薑遠之接羅氏母子回來的原因？

　　不對，重點應該是，玉珩居然沒中毒！

　　居然敢耍她！

　　綠雲跟在後頭，見主子臉色陰沉，嚇得不敢吭聲，心中卻鬆了口氣。

　　好在沒讓二小姐見到這屋子裏有男人，否則小姐就慘了。

　　謝鸞把那張字條當做玉珩，狠狠揉碎。

　　剛才就不該跟他廢話！該直接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