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也體會到了寒月當時的痛苦了吧?
戲耍手無寸鐵之人,很有樂趣嗎?
“葉城,該還債了。”
李不凡沒有去管葉城錯愕的眼神,一把提起葉權的頭顱。
刀刃在葉權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線,瞬間血如泉湧,也帶走了葉權的生命。
“不!!!”
葉城嘶聲怒吼,那雙眼不甘的怒視著李不凡。
而李不凡隻是將匕首上的鮮血擦幹淨,眼中多了一抹釋然,“寒月,你的仇,我給你報了。”
隨後又小聲喃喃了一句,“對不起。”
六年,寒月等了他整整六年,等來的卻是一個如此淒慘的下場。
李不凡的拳頭再次握緊,看向葉城眼中殺意依舊滔天。
“子不教父之過,寒月的債,你也得還。”
看著再次抬起匕首的李不凡,葉城仿若瘋魔,“為什麼!”
“你答應過我,隻要我跪下磕頭就放過他的,他還小,他......”
“你們又何嘗放過我妻子?”李不凡的聲音極其寒冷,猶如從地府中冒出。
這些人在寒月求饒時,又何曾想過要放過她!
匕首刺出,一連十六刀,每一刀都是一個窟窿兩個口子。
一次,又一次,直到葉城的身體徹底軟了下去。
李不凡將刀丟在地上,抬頭看著天空,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的視線在每一個家族的家主身上掃過,但凡與之對視著全都下意識躲閃,甚至低下頭顱瑟瑟發抖。
一位王者的憤怒,不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
“帶頭的,全殺了。”
隨著李不凡一聲令下,幾個家主不敢置信的抬起頭顱,就因為他們過來支援,李不凡就要殺了他們!
可不等他們解釋,脖子上已經出現一道血痕。
不過短短瞬間,又是幾條生命走向了盡頭。
李不凡冷眼注視著一切,接過薛柔遞過來的白手絹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江南事了,都散了吧。”
說完這句話,李不凡直接背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吳寒琳三人走去。
在這一刻,他仿佛又蒼老了幾十歲,不知為何就連頭發都白了大半。
薛柔看著李不凡這落寞的背影,無比心疼。
她想到了一個詞,哀默之心大於死。
李不凡看著嚇傻了的吳寒琳,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嚇著你了。”
他把目光放在吳濤和謝豔身上。
“大伯,伯母,不好意思,是我回來晚了。”
他緊握著雙拳,“相濡和以沫兩個孩子在哪你們知道嗎,我已經失去了寒月,不能再失去他們了。”
李不凡咬著牙,眼中多了一絲期望。
至少,他還來得及照顧寒月留下的相濡和以沫。
可大伯麵對這個問題時目光依舊躲閃,就連伯母也都側過了頭去。
“他們......”謝豔深吸了一口氣,“我們不知道他兩去哪了,對不起不凡,是伯母和你大伯自私了,我們也怕招惹了葉家,所以......”
謝豔歎了口氣,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沒事......沒事的......”
李不凡搖晃著腦袋,艱難的笑了笑,“相濡自小就很堅強,他們不會有啥事情的。”
“伯母,相濡他們在外麵流浪多久了?”
“一......星期。”
李不凡心裏猛的咯噔了一聲,就算是成年人在沒有錢的情況下在外麵流浪一周都很危險,何況是兩個孩子。
現在世道雖然沒有這般亂,可那是兩個孩子啊!
“薛柔!”
“到!”薛柔連忙從後邊走到了李不凡的身邊。
“動用一切關係,聯係市裏麵所有的機構,發動所有的人,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相濡和以沫。他們還小,肯定還在市裏,不會走遠的。”
“是!”
薛柔一口應下,連忙拿起了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李不凡看著漸漸散去的人群,緩緩回過頭來,“伯母,寒月葬在哪裏?”
“我知道。”
吳寒琳走到李不凡身邊,看著李不凡那半白的頭發,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地方難找,我帶你去吧。”
“好,麻煩了。”
......
西山墓地,山腳。
兩個孩子跪在一座墓碑前,小女孩懵懂的看著哥哥把從路邊摘來的花擺在墓碑前,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疑惑之色。
“哥哥,你不是說帶我去看媽媽的嗎,為什麼來這裏呀?”
“媽媽呢?”
“媽媽......”李相濡指著墓碑,剛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妹妹還小,並不懂什麼叫做死亡。
當初媽媽下葬時,還是小姨等所有人走後帶著他們偷偷過來的,所以以沫並沒有看到媽媽的屍體。
“哥哥,上次小姨說媽媽就睡在裏麵,她難道一直在裏麵不出來嗎?”
“我以為媽媽就那天在這裏呢,可是哥哥你又帶我來,媽媽是會一直在這嗎?”
“嗯。”李相濡認真的點了點頭,看著以沫有些鬆散的小辮子,著手又為以沫編製好了兩條。
他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媽媽睡著了,所以她不會走動啊,會一直在這等我和以沫的,等下次以沫想媽媽了,我再帶以沫過來看,好嗎?”
“可是,媽媽是豬嗎,能一直睡,都不醒來看以沫。”以沫嘟著嘴,有些不開心了。
她看著土堆,突然開心的蹲了下去,小手不停挖著土。
她反過頭笑嘻嘻的看著李相濡,“哥,我有一個辦法,我們把土挖開,把媽媽叫醒,這樣我們就能見著媽媽了!”
以沫雙手舉著泥土,仿佛在為自己想到了辦法感到開心。
李相濡看著這一幕,隻感覺鼻子一酸,眼睛瞬間就布滿了血絲。
他盡力抑製著自己不要哭,要是他哭了,妹妹又該擔心了。
他背過身子,用已經臟的不成樣子的衣服猛的擦了兩下眼睛,隨後拍了拍灰塵站了起來,“以沫,走了,等下次我們來看媽媽的時候再叫她起床。”
李相濡是帶著以沫偷偷溜進來的,所以根本不敢多留。
“可......我想看看媽媽再走。”以沫撅著嘴巴,淚水刷一下就出來了。
“嗚嗚嗚,以沫、以沫想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