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醒來懵怔了片刻,就已經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狐疑地望著江桐。
“小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江桐的臉上露出一副神秘莫測的笑容。
“汪隊是吧,其實剛才我也沒做什麼,就是出手救了你的命而已。”
他的話似實而虛,語氣客氣,可是神態當中沒有絲毫的謙遜。
搞的兩個警探麵麵相覷,心裏十分的不托底。
江桐哂笑了一笑。
“汪隊,你摸摸自己下巴上的那個小疙瘩。”
汪洋下意識地身手摩挲了一下,頓時就感覺一陣刺骨的劇痛,同時一股寒意像一條線一樣傳遍了自己的全身。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是怎麼回事?”
江桐故意將聲音壓的低沉了一些,幽幽地回答道。
“你最近是不是頻繁的做春夢?”
這話一出口,汪洋的臉色頓時一變,不禁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
堂堂的東城副支隊居然天天晚上做春夢,這事要是傳出去了,讓人情何以堪啊!
江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坦然地坐回到了座位上。
在此之前,一切還隻是他的猜測。
可是現在,他確定自己已經把這個叫汪隊的吃的死死的。
“妖夢入懷,非精即怪!你家住進了臟東西,纏上你了。”
“如果今天你不是遇上了我,一個月之內,春夢變噩夢,你就會形神不調。不出三個月,神不附位,你整個人就廢了。”
“這種病症在醫生那裏,叫神經衰弱,再厲害一點之後,那就是精神分裂。其實是生氣被吸,陽神不足。這在我們行內叫妖邪入宅,死不了人,但你一輩子也活不舒坦。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封建迷信行業裏的不死癌症!”
汪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陽神不足什麼的他不理解,但是不死癌症這話著實嚇人。
他回憶起自己最近總是萎靡不振,不禁開始心虛。
在此之前,江桐在他的眼中,那就是個搞封建迷信的四舊餘孽,兼之還有凶殺的嫌疑。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敢輕視這個小年輕了。
眨眼之間,他的態度就從仇視變成了敬畏。
“江——”汪洋原本打算直呼其名,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江小先生,您看我身上這個臟東西,已經除幹淨了嗎?”
江桐緩緩地搖了搖頭。
“當然沒有!剛才情況緊急,我用了點法子,勉強鎮住了那個邪祟,但是隻能治標不能。根本的原因還在你家裏。”
聽完這話,汪洋的神情變得無比的糾結。
“那什麼,江小先生,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我也沒想到您是世外高人,我的事兒還請您費心,幫我處理幹淨啊。”
汪洋的前後態度變化如此之大,就連他身邊小警探也不禁驚呆了,他心道:汪隊一向嫉惡如仇,怎麼今天這麼反常啊。
他哪兒知道,汪洋最近春夢連連,已經多到了異常的地步。
每次做夢多有美女入懷,而且每次還都是同一個人。
天天夢裏動性,夜夜損陰折精。
他現在已經到了走路都發飄的地步了,隻是別人還不知道而已。
近來辦案之所以火氣很大,動不動就拍桌子,也就是這個原因。
現在終於被人說到了點子上,他能不怕嗎!
江桐心知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就有點兒托大了。
於是就坡下驢,說道:“我也不是不能幫你,這是那東西現在還在你家。要想處理幹淨,你得帶我去你家。”
這話一出口,汪洋立即拍板決定:“沒問題!咱們現在就走!”
見此情形,小警探在一旁提醒道:“汪隊,這不太合程序吧,畢竟這個江桐的身上還有嫌疑!”
話沒說完,汪洋就虎著臉瞪了他一眼。
“嫌疑個屁,你小子是不是瞎啊!”
“就江小先生那兩下子,人家要真想幹點什麼事,還會讓咱們懷疑到嗎!”
小警探一想也是,一杯水就能讓堂堂警探副支隊抽風抽過去的人,真要想幹點什麼為非作歹的事,肯定是一點線索都不留。
況且人家的那手段,真要弄死個把人,壓根也用不著費勁動刀子分屍。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江桐已經被帶離了東城局。
現在汪洋也顧不上避嫌了,直接開自己的公車拉著江桐呼嘯著出了東城局大門。
他家距離此並不太遠,汪洋開著車飆起來,更是風馳電掣一樣。
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見他一腳急刹,停在了一棟公寓樓的前麵。
“我就住2樓203。”說話間,汪洋急忙下車,一溜小跑給江桐開了車門,“江小先生,請。”
此刻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裏攥著,由不得他不客氣啊。
江桐自然樂得,他擺出江算子早年給豪富看陰陽宅的架勢來,穩穩地下了車。
汪洋在前麵引路,他卻不急於跟上,幽幽地問道:“汪隊,你住的這個地方,陰氣有些重啊。”
汪洋一怔,隨即回憶道:“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我聽說以前這地方就是個墳圈子,後來舊城改造,就變成了公寓樓了。”
江桐點點頭,嘴裏喃喃道。
“住宅陰氣重,邪祟來捉弄。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沾染那些臟東西了。”
說話間,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表紙——開喪葬店久了,這東西他都隨身帶。
江桐將黃表紙搓成了一個紙撚兒,之後借用汪洋的火機點著。
隨後,紙撚兒就像香一樣燃了起來。
忽明忽暗的火頭上冒出了縷縷的青煙,那縷煙凝而不散,緩緩地飄向了二樓的一個窗戶。
汪洋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神情無比震驚。
因為青煙飄過去的方向,就是他租住的公寓。
“江——江小先生,您真是太神了!”
“不是我神,是你住的地方陰氣太重了!”
汪洋聽完,不禁渾身一激靈,腿肚子都有點轉筋了。
身為東城局副支隊,什麼窮凶極惡的匪徒他都見過,向來都沒怕過。
可是現在,這種看不見、摸不著、又說不清的東西,著實讓他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