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若能救陛下,臣妾在所不惜。”蘇卿卿打定主意朗聲開口。
君兮塵略顯詫異地看向蘇卿卿,幽暗的眸間染上一絲考究,卻見蘇卿卿一臉認真,一時間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呀,來,讓本座取你一滴心頭血。”離涯嘴角微扯,邊說邊作勢要對蘇卿卿動手。
蘇卿卿下意識捂住心口退了一步。
離涯眼底閃過一絲寒光,看向蘇卿卿的眼神有一瞬好似要將她就地絞殺,看的蘇卿卿後背一陣冰涼。
“不必了,今日已過,明天再說,希望你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君兮塵見狀出聲阻止,又深深看了蘇卿卿一眼。
害怕乃是人之常情,但她自然不會後悔,於蘇玥他們來說,她必然是不允許自己死,至少目前不會,否則不會特意將她喚去綾羅殿給她那藥,說那些保她後路的話,想來當自己是安插在君兮塵身邊的眼線,還有用處。
而君兮塵這邊,若是一次性的藥引,萬不能付出後位這麼巨大的代價,所以至少也不會草率就給她弄死了。
思及至此,蘇卿卿也難免鬆了口氣。
“也罷,明日本座要去趟長卿山,西山圍獵便不陪陛下了,記得正午時分務必回來取心頭血抵抗寒毒,否則後果你知道的。”離涯手中捏著錦帕,輕輕擦拭著虎口的血跡,一邊囑咐出聲,好像唯獨對上君兮塵,離涯那張帶著鬼麵的臉上會露出一絲柔和之色。
“我會陪著陛下的,國師大人大可放心。”蘇卿卿接過話頭。
她心思玲瓏,眼前男子稍一揣摩,便知身份。
離涯掃了蘇卿卿一眼,神色寡淡,沒有搭理她,對著君兮塵微微躬身,轉身優雅離開。
“國師大人看臣妾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件物品,”蘇卿卿忍不住吐槽。
君兮塵聞言忍不住笑了笑,“那你倒是所言非虛,在他眼裏,你就是一藥引。”
蘇卿卿翻了個白眼,她這不是自討沒趣了。
“那陛下,臣妾也會如同那些宮女一般被取盡心頭血而亡嗎?”蘇卿卿蹲在君兮塵跟前,伸手抓住君兮塵的手,一雙眼裏帶著幾分悵然之色。
君兮塵眉頭一皺,“在你眼裏,朕是這般隨意殺人之人?”
“嗯?”蘇卿卿疑惑,小聲嘀咕,“陛下,咱們其實沒多熟,臣妾怎麼知道......”
君兮塵懶得給蘇卿卿答疑解惑,他抽出手,捏住蘇卿卿的下巴,湊近道:“蘇卿卿,你後悔也晚了,是生是死你都隻能由得朕來擺布了。”
蘇卿卿莞爾一笑,“是是是,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那陛下靠得這麼近,是想如何擺布臣妾啊?”
“妖孽!”君兮塵鬆開蘇卿卿,鼻尖還殘留著她身上清淺的香氣,斂了斂心神,這才繼續道,“你貴為皇後,能不能有點禮義廉恥之心?”
蘇卿卿撇了撇嘴,“陛下這是惱了臣妾嗎?畢竟昨夜占主導地位的還是臣妾啊......”
“你......”君兮塵被噎的無話可說。
蘇卿卿卻是輕笑出聲,一臉得逞的笑意,心情大好。
隻是這麼一調侃的後果,蘇卿卿第二日差點沒能起來。
若不是答應了蘇玥和離涯會守在君兮塵身側,蘇卿卿還真想賴個床。
西山腳下設著行宮,待蘇卿卿和君兮塵坐著馬車抵達西山時,北霽使臣早已恭候多時。
與之一起的,還有攝政王君淺與攝政王妃蘇玥。
當那張久違的臉出現在蘇卿卿麵前時,她整個人都止不住微微顫抖著。
君兮塵似乎感受到了蘇卿卿的異樣,他微微側過頭,奇怪地看了蘇卿卿一眼。
心底翻湧的恨意讓蘇卿卿咬牙切齒,直到對上君兮塵考究的目光,這才斂了心神,恢複如初。
君淺一襲藏青色寬袍,青絲高束,比起君兮塵,臉上更多了幾分成熟穩重,還有在沙場磨礪出來的一股淩厲。
與蘇玥站在一起,一個氣宇軒昂,一個美豔動人,倒也端得上是一對璧人。
“北霽使臣慕容赫拜見皇上,皇後萬安。”使臣微微頷首,恭敬出聲。
“免禮。”君兮塵淡淡開口,坐在輪椅上的他依舊一身白衣,完全沒有帝王之勢,相較君淺,那股子氣勢被壓的明明白白。
而君淺的目光隻在蘇卿卿的身上輕輕掃過,便轉向了慕容赫。
“慕容兄遠到而來,知曉慕容兄好圍獵這口,也未興師動眾,就喊了幾位肱骨大臣之子陪慕容兄切磋切磋,”
他麵含笑意,朗聲開口。
“攝政王有心了。”慕容赫臉上容光煥發,對於君淺的安排十分受用。
“陛下,今日天朗氣清,山中空氣清新,要不要臣派一支侍衛陪陛下進山轉轉?”君淺轉而看向君兮塵,詢問道。
“全憑皇叔安排。”君兮塵輕輕應聲。
蘇卿卿擰起眉頭,這君兮塵在君淺麵前,乖巧的如同一隻小貓!與在自己麵前那副冷然的模樣截然相反啊!
“臣使聽聞攝政王也是個中好手,此番圍獵,咱們要不賭一把?”慕容赫爽朗一笑。
“哦?慕容兄想賭什麼?”君淺側身,看向慕容赫。
“聽聞東來有一位賽神仙,一手占卜之術天下無人出其左右,今日如若臣使贏了,想請這位賽神仙為臣使算上一卦如何?”慕容赫眼中帶著幾分勢在必得。
“這賽神仙是誰啊?”一旁的蘇卿卿彎下身子,好奇地對著君兮塵詢問道。
“把你當物品的那位。”君兮塵淡淡回道。
蘇卿卿微微皺眉,離涯?想來能成為東來國師,自然有過人之處,沒想到居然還有賽神仙這般誇張的稱號。
“倒不是本王小氣,國師性情古怪,占卜自有一套規矩,不如慕容兄還是換個賭約吧。”君淺麵上略顯出幾分難辦之色。
連君淺都不能做下離涯的主?
蘇卿卿對這個離涯產生了一絲好奇之心。
“如此,那便這樣,如若臣使贏了,隻需要攝政王引薦一番,國師是否願意為臣使占卜,屆時由臣使來請求。”慕容赫退了一步。
“也罷,如你所願。”君淺應下。
約定好圍獵規矩,幾波人就往山裏出發了。
而蘇卿卿慢悠悠地推著君兮塵來到馬車前,適才在行宮裏北霽使臣一切皆與君淺協商,顯然也明白這東來真正做主的人是攝政王,而君兮塵這位東來王,如同傀儡皇帝,沒有半分威懾力。
於君兮塵,蘇卿卿突然有些同情起來。
她暗下決心,若要報仇,勢必要讓君兮塵奪回權勢她才能有所仰仗,而眼下他體內的寒毒,才是重中之重!
“若不是皇上雙腳廢了,這圍獵哪有攝政王什麼事?往年可都是他蟬聯圍獵之首。”
“你可少說兩句吧,今天咱們也不過是來陪個過場,誰不知道攝政王和這位慕容赫私交甚好,什麼賭約,都是形式,速速進山吧,贏雖贏不了,但總也不能太難看丟了父親的臉。”
兩個青年翻身上馬,隨後駕馬入山,並沒有看到馬車後麵的蘇卿卿和君兮塵。
蘇卿卿看著君兮塵,見他眸色寡淡,似乎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話產生半分別的情緒。
“不是說派一隊侍衛陪同,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蘇卿卿扯開話題,疑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