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眾人都在為河神平息怒火而開心的慶祝著，隻有我和小魚兒在為陳老爺子的突然消失而難過。

　　村民們見時間不早了，紛紛散去。

　　我抹了抹眼角的淚，雖然自己已經十三歲的年紀，但卻不會說一些很好的安慰人的話語，隻是撫了撫小魚兒的背道：“小魚兒，以後就剩我倆相依為命了，我們要好好活下去，走吧，回去吧，陳老爺子肯定也不想看到我們這樣。”

　　小魚兒聽後，慢慢起身，剛走幾步，又回過頭來，拾起地上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就往河中扔去，含淚憤怒道：“什麼河神，根本就是河怪！你還我爺爺！”

　　說完，又是撿起地上石頭，隻不過這次是兩隻手一起，各撿一隻，將石頭投進了河中。

　　河中除了水花別無動靜。

　　小魚兒這樣扔石塊持續了有五分鐘，力氣也慢慢消耗完了，發泄完後，留下的隻有無盡的絕望。

　　陳老爺子和神婆消失在河中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再怎麼厲害的人物也幾乎沒有生的希望了。

　　我好奇的問道：“小魚兒，那陳老爺子的屍首怎麼辦？”

　　小魚兒有些哽咽的答道：“撈屍人有一個規矩，天黑絕不撈屍，就算現在劃船，劃到河中時間肯定也來不及了。

　　思及此，隻好等明天再來了。

　　小魚兒轉過身子，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淚又不爭氣的往下掉。

　　看著小魚兒如此難過，我頗有感觸，自己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從一家人變成最後隻剩我一人。

　　就在我和小魚兒走了沒多遠，背後突然傳來巨大的動靜。

　　我和小魚兒回頭一看，河中旋起巨大漩渦，一艘船艇漸漸浮出水麵，那艘船艇正是陳老爺子和神婆坐的那艘！

　　我們不可思議的擦了擦眼睛，走近了河邊，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仔細看去，事實表明，這是真的！

　　我和小魚兒緊盯著河中的船艇，船艇上露出了兩幅熟悉的麵孔，是陳老爺子和神婆，但卻沒有看見那三位童男和三位童女，許是被河神帶走了吧。

　　小魚兒喜極而泣，“太好了，爺爺還活著！爺爺！”

　　說完，小魚兒向船艇的方向揮了揮手臂，陳老爺子也回應他，揮了揮自己的手臂。

　　等河水平靜後，陳老爺子劃著船槳向河邊靠近，這一路十分順暢，像是有人在底下推著似的。

　　到了河岸邊後，小魚兒一把撲進了陳老爺子的懷裏，用頭蹭了又蹭。

　　陳老爺子看著孫子這樣，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憨厚的笑了笑：“男子漢大丈夫，哭啥，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小魚兒被陳老爺子這一頓說，也有些羞紅了臉。

　　我見天色不早了，便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慢慢說。”

　　眾人附議道：“好。”

　　想到今晚的晚飯還沒有著落，陳老爺子便帶著我們到街上解決。

　　晚上的金城比前幾天還要熱鬧，人來人往，我們就近走到一家餃子館便停了下來，走進裏去。

　　一進門，店小二便熱情的招呼著：“老板裏麵請！”

　　剛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店小二眉開眼笑的臉在看清來人後，忽然咋呼起來：“陳老爺子......神......神婆......鬼......鬼啊！！”

　　眾人聽到店小二的話，紛紛向這邊投來目光，確實是陳老爺子和神婆，但恐懼讓他們失去了理性，來不及思考，個個都躲在桌子底下，祈禱陳老爺子和神婆能放他們一馬，不要拉他們到陰間作伴。

　　店老板被店小二的驚呼聲吸引過來，“幹嘛呢幹嘛呢，想嚇走我客人是不是，還想不想在這裏幹了？”說完，便給店小二的頭來了一下。

　　轉頭看了一眼來人，繼續道：“什麼鬼不鬼，你看他們，是鬼嗎？地上的影子你沒看見，眼瞎是不，膽咋這麼小。”

　　剛訓斥完店小二，店老板便賠著笑對陳老爺子他們道：“陳老爺子，神婆，您們是我們金城的大英雄，河神能平息怒火，您們功不可沒，理應受到我們店的最高待遇，快進來快進來，還請移步到我們店的二樓。”

　　店小二反應過來後，也顧不上害怕，連忙起身引路。

　　眾人看到陳老爺子和神婆還活著，都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開始在背後議論紛紛。

　　來到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老板，給我來四份大碗的餃子。”說完，陳老爺子從兜裏掏出三十塊錢放在桌麵上。

　　店老板見狀，連忙道：“不不不，哪能收大英雄的錢呢。”

　　陳老爺子有些不悅了，“老板，你這樣就不厚道了，讓河神平息怒火也是我分內的事，怎麼能拿這件事做噱頭在金城裏吃喝都不付錢了呢，這錢你得收下，不然下次我再也不來這了。”

　　店老板見拗不過，隻好收下，找了六塊錢零錢給他，隨後沒多久，店小二便端了四碗餃子過來。

　　待店小二走後，小魚兒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爺爺，你們在黃河那，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船艇一下子就不見了？”

　　陳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語重心長道，“小魚兒，爺爺教給你的規矩都忘了嗎？吃飯就吃飯，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語畢，陳老爺子又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小魚兒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的，有些失落，也埋頭吃了起來。

　　我和神婆也動起筷子。

　　吃飯的間隙，總感覺二樓樓梯口有人在看著我們，我轉頭一看，是金城的人。

　　他們見我們看見他們了，也不躲藏了，一下子湧出來跪在地上，磕了又磕，“謝陳老爺子和神婆出手相救，你們簡直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呐！！”

　　陳老爺子和神婆見狀，忙上前去，“快快請起，這是幹什麼呢？”

　　其中一個男人擦了擦眼角的淚，“要不是您二老，我們的這麼多年的生計早就毀於一旦了。”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附和道。

　　“您二老就是我們金城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