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在手,我依舊防備的帶著張小溪向後退去。
契約很簡單,為地府工作三十年。
給陽間枉死之人送葬超度,以幫助地府減輕壓力。
“枉死城人滿為患,最近那裏又出了大事,想要徹底修複,恐怕要百年時間。”
“隻要你同意為地府效命、接替王建國的職位。我便放過她,並且給你一些好處!”
說罷,大胡子隨手扔出一枚陰玉打造的路引。
“這是城隍廟的路引,使用後可打開城隍廟通道。非到生死攸關之際,不可使用。”
陰玉在手,裏麵明顯有巨大的能量波動。
我左看看,右瞅瞅。
這家夥一張漆黑大臉,麵目猙獰的,好像不是開玩笑。
看這架勢,我如果不同意的話,張小溪立刻就會被抓走。
拚了!
不就是三十年嗎?反正我也準備吃這碗飯呢。
將鮮血滴在契約上,大胡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記住,她還有三天時間入城隍廟報到。時間一到,地府差人會直接繞過城隍權限,押送入枉死城。”
一陣煙塵彌漫,大胡子身形慢慢消失。
總算都過去了。
“十三,是我害了你!”
張小溪像是犯了錯的小姑娘,靜靜的低頭站在那裏。
“小溪,一切都過去了。你告訴我,那個李莉是不是你殺死的?”
張小溪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是我殺的,是她收買了那個降頭師。如果不是降頭師被她收買後反水,我怎麼會死?”
唉!
終究還是犯了殺業。
如果沒有我,恐怕這個罪責是逃不掉的。
“放心吧,我接受了城隍廟邀約,你這個殺業也就自動抵消了。”
“審判結束以後,在鬼界堡安心度過陰壽,等待輪回。”
我拍著張小溪的肩膀,心情有些難過。
一個人的性格,真的很難改變。
如果張小溪不那麼愛慕虛榮,也許她的人生將不會是這個樣子。
“十三,你會去看我嗎?”
望著張小溪越來越淡化的魂體,我鄭重的點了點頭,“有機會的話,我想我會去鬼界堡的。”
她沒在說什麼,隻是習慣性的摸了摸鬢角的長發。
終於,我看到了這個老同學久違的微笑......
一天後。
我收到了貴婦的三十萬謝金。
“亞塔猜,你在哪?”
一路上,我心裏一直叨念著這個名字。
九州的大地上,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我並非是單純想為張小溪報仇。
而是不想讓更多的人死在這個邪惡的降頭師手裏。
帶著三十萬,我重新回到了村子。
宋胖子墳前,我百感交集。
這小子讓我很失望,竟然做出那樣豬狗不如的事。
可他對我確實很不錯,我們是發小。
他也從沒有因為我這孤兒的身份,看不起我。
“胖子,一個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在下麵好好改造吧,希望你能爭取到一個轉世的機會。”
看過宋胖子,我又一次走進老王頭家裏。
屋子裏還是走時那般模樣,老家夥始終沒有出現,簡直人間蒸發了一樣。
那個大胡子說過,老王頭是在家裏超度張小溪,被她從背後襲擊,現在不知所蹤。
這倒是個好消息。
既然是不知所蹤,就代表老王頭沒死。
叮鈴鈴~
崔靜的來電。
“崔靜?”
她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陰十三嗎?你在哪?”
“我在老家啊,怎麼了?”
“你上次說的那個屍體,真的詐屍了。你快來啊,就在省城殯儀館。”
什麼?
真的詐屍了?
這怎麼辦?我距離省城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一時間也來不及啊?
“崔靜,你馬上疏散殯儀館的人。最好能把屍體鎖在某個區域,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我急忙找到同村的二虎叔。
他家裏有一輛小轎車,平時鄉裏鄉親的,關係還算可以。
二虎叔也痛快,開著車直奔省城。
好不容易到了省城,不管二虎叔如何推脫,我還是扔給他500塊錢。
打車來到殯儀館。
崔靜正跟著一群人等在外麵。
“十三,你快去看看,那個屍體真的詐屍了,活過來了!”
先是崔靜,後是其他同事,七嘴八舌的講述著裏麵的情況。
崔靜還好,畢竟是個女人,害怕是正常的。
現在連平日裏這些無所畏懼的男人,也一個個嚇得縮在後麵。
我擺擺手,讓他們帶路。
一邊走,我一邊從包裏找出幾樣工具。
這些東西,幾乎都是從老王頭家裏翻出來的。
平時就放在炕上的一個木箱裏。
來省城這一路上,我還複習了一遍古書上關於詐屍的處理辦法。
對付這種詐屍,其實也挺簡單的。
剛死嘛,沒什麼破壞力,而且行動緩慢。
對於稍微懂得一些玄學的人來說,它都不具備什麼殺傷力。
但對於普通人,那可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周遭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工作人員。
這些人在這裏工作這麼久,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今天這也算是開了眼了。
隻不過崔靜這女人,真的給我太大的震撼。
一路上不停的介紹著屍體的情況,從最初的害怕,到現在氣定神閑的。
最終,崔靜跟著幾個同事把我帶到了悼念廳的門口。
“那屍體就在裏麵。”
說罷,還指著龜縮在走廊盡頭的一群人。
“那些人是屍體的家人,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去問問他們。”
我一看,那群人為首的是一對老夫妻,還有一個年輕女人抱著孩子。
走到這些人近前,我把從老王頭家裏帶來的一塊黃綢子鋪在地上,又取出了毛筆跟朱砂。
“你們是那屍體的家人嗎?他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老夫妻一聽,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等了半天,我這才發現他們竟然不知道。
“你們不是屍體主人的父母嗎?怎麼連孩子的生辰八字都不清楚?”
這時候,那老頭說話了。“他從小就是孤兒,沒親戚了,我們是他嶽父母。”
這......
那個年輕女人怯生生的望了一眼悼念廳門口,終於說出了丈夫的八字。
“你們誰帶刀了?”
我轉頭看向崔靜。
“刀?”
崔靜納悶,“你要刀幹嘛?你要去跟屍體硬拚嗎?”
一句話,氣的我差點笑出聲。
這女人整天到底在想些什麼?
還硬拚,我拚的動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