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你有把握救人?”
村長渾身一顫,眼裏盡是不可思議。
他聽到郎中的話,已經放棄希望了。
但李牧卻又把他跌落穀底的心給拉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有點看不透眼前這個讀書人。
“胡鬧!李牧你是讀書人不假,但你什麼時候還會看病行醫了?”
旁邊那郎中老黑嗤笑了出來,搖了搖頭。
“我行醫幾十載,從來沒見過這樣還能救活的,我說不行就不行。”
老黑感覺自己郎中的尊嚴遭到了挑釁,一對山羊胡挑了起來。
李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你救不救?不救就別嗶嗶。”
“你?!”
老黑氣得胸膛一挺,但看到村長臉色也變黑了,一揮衣袖說道:“哼,你要是救得了,我就拜你為師。”
“不必了,我還不想收你這個徒弟。”
李牧也懶得搭理老黑,把那漢子身上的盔甲都卸了下來,然後翻開衣服,漢子一條手臂被斬斷了,傷口異常慘烈,血肉模糊。
“不行,要立刻消毒包紮。”
李牧雖然不是醫生,但是現代醫學常識還是知道的,傷口止住血,消毒防止感染,這漢子才有的活。
“村長,我昨天去你家院子,看到你從鎮上買回來的烈酒,麻煩給我拿過來,錢就從賣豆腐的利潤裏麵扣吧。“
村長一拍腦袋說道。
“瞧我這記性,賣豆腐的錢還沒給你呢。”
“不急,你先把酒拿來,錢的事放一下。“
村長點點頭,匆忙跑回家裏搬酒去了。
不多會兒,張三搬了個酒壇子回來,李牧打開聞了聞。
這酒雖然不及酒精,但也是烈酒,湊合著用足夠了。
要不是趕時間,他就把烈酒提純成酒精。
“相公,紗布和熱水都好了。“
唐曉鶯滿頭大汗地搬著一桶熱水進來,裏麵泡著煮沸的紗布。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李牧先舀了一瓢熱水洗手消毒,然後拿起烈酒,就給那漢子衝洗傷口。
“啊......”
昏迷中,那黑翎急使被痛醒過來,但看到李牧等人在救他,他咬著牙說道:“多謝......”
烈酒足足用了大半瓶,李牧拿起熱水裏的紗布,一隻手按壓在那中年漢子的傷口上,另一隻手則是壓在他腋窩下一點點的位置。
那是手臂的血管壓迫點。
上學時候,急救課上講過。
李牧足足按壓了一盞茶的時間,等他再次把手鬆開,中年漢子的手臂已經止血了,紗布上的血跡都凝結成暗紅色了。
“這......你是怎麼做到的?”
老黑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
出了這麼多血,換成他來治,無論如何都是止不住的。
李牧指著手臂腋窩的位置,用他們聽得懂的話說道。
“這裏有個穴位,能夠止血,長按不放,才能止住血流。”
“原來如此......受教了......”
老黑看向李牧的眼色已經變了,臉上的驕傲收了起來,好像一個好學的學生一樣。
醫者仁心,李牧告訴他的這一點,足夠他未來救很多人。
他向著李牧鞠了一躬。
一旁,村長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李牧是他們村的,救了人,他也與有榮焉。
“嘿嘿,老黑,你不是還看不上李牧嗎?”
村長嘿嘿笑了起來,老黑臉色一紅,還好他本來臉就黑,看不大出來。
“曉鶯你也來看下,包紮時候不能過緊,否則肢體會紅腫壞死。”
李牧看到唐曉鶯在身後好奇地看著,他也幹脆現場教學起來。
不一會兒,他包紮完畢,發現中年漢子已經睡著了,摸了下他的額頭,暫時沒有發燒。
看來情況還算穩定。
“村長,今天就勞煩你待在這兒吧,要是有事,我也方便和你商量。”
“那是自然,老黑,你也待著,雖然你學藝不精,但指不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老黑點了點頭,他指著地上剩餘的半壇子酒問道。
“李牧,你剛才用這熱水是幹啥?我們都是用井水衝洗傷口的。“
李牧連忙搖頭說道。
“黑叔,以後千萬不要再打井水洗傷口了,一定要燒開了再用。井水不幹淨,裏麵有看不清的小蟲子,鑽進體內,會讓病人病情加重。傷口流膿發炎,甚至高燒不退,那就神仙也救不活了。“
”還有這種事?“
老黑感覺自己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自言自語。
“那酒派什麼用處呢?“
李牧忙到現在,脊背都濕透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後說道。
“烈酒裏麵有種物質可以消毒,當然這麼用太浪費了,可以蒸餾之後,把最烈的精華沾著麻布擦拭傷口。“
老黑全部記在心裏,準備回去後找機會驗證下。
這一夜,村長幾人就待在李牧家裏。
李牧讓唐曉鶯去三嬸子家借宿一宿,他和村長幾人輪流守著。
半夜裏,李牧和村長交接的時候,聽到黑翎急使說了幾句夢話。
“我要見皇上......九皇子未死......燕王......“
李牧和村長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這等秘密,他們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第二天清晨,李牧被村長急急忙忙叫醒了。
“李牧,黑翎急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