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村子門口,寂靜無聲。
連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三當家口中的那個中年漢子出現了......
而且就出現在他們村子門口。
“村......村長......我們要去告訴三當家嗎......“
許多村民已經害怕得開始發抖了。
三當家這會兒還沒走遠呢,要是知道他們知情不報,隻怕會大開殺戒。
“嗚哇......“
村裏的一些小孩甚至已經啼哭起來了,實在是黑風嶺的土匪給他們的陰影太大了。
從小爹娘嚇唬他們,也用的是黑風嶺的土匪。
張三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他咽了口唾沫,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吩咐道。
“張力,劉風,你們先把人給我拖過來再說。“
危急關頭,村長還是村長,他沒有失去理智。
他至少要確認下這個獨臂漢子是什麼人,再決定告不告訴三當家。
否則要是什麼天大的人物,他這就是把天給捅破了,要給村子帶來無限的災害。
“是。“
跛子劉風和張三的兒子張力立馬上前,把那個流著血的中年漢子拖了過來。
村民們立刻圍了上來。
李牧也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他打量了兩眼,眉頭一皺。
這個頂盔摜甲的漢子,身上也是一副鱗甲,但是比剛才三當家穿的精良太多了。
腰上還配了一把帶鞘的彎刀。
他的頭盔上,則是頂了一根黑翎。
李牧似曾相識,眼眸猛地一眯。
“黑翎急使!“
”李牧,你說什麼?“
村長聽到身後李牧的嘀咕,連忙轉過身來問道。
李牧幹脆走了出去,一臉嚴肅地說道。
“村長,這人你不能交給土匪,他是黑翎急使。“
”黑翎急使?“
張三還沒發問,村民都急了,指著李牧唾沫噴了他一臉。
“李牧,你想害死我們啊!你快死了,就想拖我們下水是不是?“
”村長,別輕信了李牧,他這個讀書人,滿肚子墨水,心腸壞得很!“
村民們都是義憤填膺地叫了出來,生怕被李牧牽連。
“三嬸子,二姑姑,不是這樣的,我家相公不是這個意思。”
看到李牧被欺負,唐曉鶯急得趕緊出來解釋,但村民們的唾沫把她嬌弱的聲音完全淹沒了。
“都給我肅靜!”
還是村長吼了一聲,所有人才停下來。
“都像什麼樣子,先讓我弄清楚這人身份再說。”
看到村長發怒,農婦們也都閉上了嘴巴。
“李牧,你說的黑翎急使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交給三當家?”
李牧正色道。
“村長,我進京趕考時候遇到過,黑翎急使,乃是八百裏加急的士卒,頭頂黑翎,手持聖諭,可征收馬匹日夜趕路,他們傳遞的都是最十萬火急的消息,上達天聽,是給京城的皇上送信的。”
“什麼?”
聽到這話,張三差點沒尿褲子。
黑翎急使居然這麼有來頭?
那黑風嶺的土匪還敢攔他?
他的麵色,頓時蒼白得可怕。
“咳......我是黑翎急使......奉燕王之令......有十萬火急之情報向陛下傳達......”
那個躺在地上的中年漢子咳出一口血,也是氣若遊絲地說道。
聽到這話,張三完全相信了李牧的話。
當下,他拳頭緊緊捏著,搖擺不定。
“老丈......我被土匪伏擊......還請伸出援手......他日燕王必有重謝......”
那漢子又吐出一口血,鮮血把他的鎧甲都染紅了。
“村長,不能再等了,救人要緊!黑翎急使是朝廷命官,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追查下來,我們都要吃官司!男的流放千裏,女人送進紅樓,小孩進牙行當奴隸販賣!”
李牧看到那男子氣息越來越弱,立刻加重語氣說道。
村長終於是一個激靈,他當即下定了決心,環顧四周說道。
“你們都看到了,這是朝廷命官,我們要是交給土匪,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但和土匪撒謊,我們還有存活的可能!”
聽到村長發話,村民們糾結過後,都點了點頭。
李牧立刻說道。
“村長,還請立刻派人封鎖村子,現在開始,誰也不準出去。另外,草叢裏的血跡也要清理幹淨,別被人發現了。”
“對,李牧,你說的對。張力,你和劉風再帶幾個壯丁,按李牧說的去做,沒我吩咐,今天誰也不準出村子。”
聽到張三的話,劉風和張力立刻就帶人兵分兩路,一路去清理血跡,一路守在村子門口,神色警惕,好像一尊門神一樣。
“該死的。“
人群裏,賴三看到這一幕,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麼就反應那麼慢呢,三當家給他的任務就是監督村民,發現有異常立刻彙報。
現在晚了一步,硬闖出去的話,肯定被村民發現他和三當家的勾當。
當下,他隻能作罷,對李牧恨到骨子裏了。
“把人抬到我家作坊。”
李牧吩咐了一聲,村民們都作鳥獸散。
“曉鶯,你去燒點熱水。記住,水要燒開,另外把紗布放在水裏燒半炷香的時間,再給我拿過來。”
把那滿身是血的中年漢子搬到裏屋,這時候,李牧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把門板卸了下來,暫時就當一個擔架。
“老黑,你是郎中,快看看怎麼救人啊。”
隨村長而來的,還有一個五十出頭的老頭,是個赤腳郎中,懂一點醫術。
他給那中年漢子檢查了下,就是搖頭歎氣著說道。
“村長,他流血太多了,神誌不清都昏迷了,我看是回天乏術了。”
聽到這話,張三立刻臉都黑了。
可沒想到,李牧立刻說道。
“村長,你家燒酒還有沒有?人還有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