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場長寬皆為三百碼,兩隊各四人,持仗共擊一球,打入對方球門得分。
馬球是木質的,外表鏤空,塗了七彩顏色方便辨認,下方還綁著一縷紅色絲帶和金色鈴鐺顯得更加玲瓏。
有侍衛將馬球放在了中線,便走了開去。
第一聲鼓聲落下,眾人紛紛騎馬奪球,燕梵禹快人一步,出了第一棍,七彩木質馬球在天空中劃過,畫出一道圓潤的弧度,眾人騎馬追球,數人爭奪一球,看得場下的人是眼花繚亂的。
燕梵禹搶了先機,輕輕鬆鬆的拿下第一球。
第二球燕向卿搶到了第一杆,駕馬靈活的逃過左右夾擊,燕景宣半路攔截,長杆一揮,將球傳到了後方。
一直觀戰沈舒窈馭馬前衝,燕景宣緊追不舍,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在場上交織前行。
沈舒窈突然掉頭,反手一擊,拿下第二球,場下突然傳來一片歡呼聲,不少人最開始沒認出這便是那個商人之女,討論聲更加熱鬧。
太子一直衝在最前方,與隊友之間頻頻受限,而沈舒窈幾人配合默契,連拿幾球,勝了。
太子下了馬,球杆一甩就離場而去。
燕景宣身下的馬突然暴躁得原地轉圈,前蹄在地上摩擦,騰空而起,馬驚了。
燕景宣腳踩馬背,借力而起。
眾人快速退了開去,好幾個侍衛一同才將發瘋的馬馴服了,場上發生這樣的意外,這場馬會自然也終止了。
燕景宣一個來路不明的王爺,本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配上這幅容貌,身手更加吸引目光。
今日的馬球會讓燕景宣同沈舒窈一起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
沈舒窈知道皇家的馬定然不會平白無故的發瘋,自然是有人坐了手腳,而燕景宣回來短短數日麵對的都是重重危險。
不管他是否在狼群中長大,怎麼也不會有從小在宮中長大之人心思多。
沈舒窈這廂對燕景宣生了同情之心,轉身就碰見了燕景宣,恭敬的行了禮:“燁王。”
燕景宣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偏頭用沈舒窈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說我欠你的一千兩銀子可需要利息。”
沈舒窈愕然抬頭,咬著下嘴唇,合著那日逗自己玩的,明明有意識,害自己搬得費勁:“要,利息十倍。”
燕景宣瞧著沈舒窈一副炸毛的小貓一般:“可是獅子大開口。”
“怎麼堂堂王爺的命還不值區區一萬兩。”沈舒窈皺了皺眉頭。
“值,自然是值的,來日方長,我慢慢還。”
待燕景宣的身影遠了開去,自己才反應過來,為何在他麵前自己總是如此放鬆。
剛剛那一刻真的憑心而為,什麼都沒有想,一直懸著的心,竟然放鬆了下來。
回府的路上還是劉嬤嬤親自相送,沈舒窈幾番推辭,長公主卻執意而為,也實在拗不過,就順從了。
前行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沈舒窈撩開簾子,發現前麵被人團團圍住,堵得水泄不通。
墨香前去探路,回來後一臉興奮:“太子的馬車馬受驚了,在大街上狂奔起來,太子剛要出來查看,好死不死,馬突然停了下來,太子就這樣飛了出去,撞到攤販上,昏了過去。”
墨香手舞足蹈,繪神繪色的說完,才想起劉嬤嬤還在一旁,趕緊噤聲。
見劉嬤嬤沒說什麼,墨香也放下心來,縱觀劉嬤嬤不苟言笑,也比府裏那些笑麵虎好相處些。
路被堵死,一行人隻能繞道回府,到國公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晚了。
劉嬤嬤帶了賞賜的東西,又將沈舒窈親自送回府,叫一日沒怎麼吃飯沈秋心看了去,心裏更堵得慌。
這回長公主賞賜的是一隻成色更好的冰雕玉鐲。
沈秋心上手試了一下,很是喜歡:“妹妹已經得了那麼多賞賜,不如把這玉鐲子給我吧。”
“這又是什麼道理,有誰會嫌自己賞賜多了的。”
老夫人卻也在一旁偏幫道:“這鐲子你就讓而你姐姐吧。”
哄騙不成,倒成明搶了,一屋子蠢貨,劉嬤嬤還未走,他們就如此迫不及待:“這隻鐲子我很是喜歡,不知我拿一對手鐲加一套首飾與姐姐換可好。”
沈秋心不覺得沈舒窈突然示弱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這才該是她應該有的態度,雖然這個鐲子她很喜歡,但是比起一對手鐲,一套首飾好像也可以割舍。
劉嬤嬤在一旁看著,難怪長公主特意叮囑她要多留一會兒,一個國公府嫡女竟然被二房的一個丫頭欺負到頭上來了。
一件本該是自己的東西,還要低聲下氣的拿許多東西來換。
沈舒窈靠近沈秋心,看似低眉順眼的去接手鐲,實際低聲道:“你喜歡是嗎,也不看是誰給的,你也配。”
然後提高了聲音說:“還請姐姐先還給我吧。”
沈秋心握著鐲子的手再也動不了了,仿佛這個鐲子一交出去,就要低人一等了。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大廳裏響了起來。
“哎呀,手滑。”
“大膽,竟然敢打碎禦賜之物。”
沈秋心被喝得渾身一機靈,不就是個鐲子嗎,一個嬤嬤而已,在國公府大呼小叫。
老夫人也是一驚,她知道宮裏的規矩,打碎了禦賜的東西,是要受處罰的:“這位嬤嬤,剛不是說是長公主送的嗎,怎麼又成了禦賜之物。”
“自然是皇上賜給長公主的,長公主心疼姑娘,這才轉贈的。”
沈秋心不知道宮裏規矩尚還不知道害怕,劉嬤嬤隻得開口解釋:“按宮中規矩,打碎了禦賜之物是要被打二十大板的,連公主打碎了都要被關禁閉的。”
沈秋心腿一下便軟了下來。
“窈兒你姐姐身子弱,你就說是你打碎的,長公主喜歡你,定然不會說什麼的。”
沈舒窈習以為常,並未說什麼,倒是劉嬤嬤開了眼界,這老國公夫人,怎麼越來越老眼昏花了:“老夫人這是哪裏的話,我眼睛可不瞎。”
“不知可否看在老身的麵子上,饒了我孫女這一次,她身子弱,經不起折騰。”
劉嬤嬤看著沈秋心:“我這是看在二小姐的份上,鬥膽向長公主求了這個情,若你再出了什麼幺蛾子,把這次算上一並罰了。”
沈秋心心裏不甘心,麵上卻恭恭敬敬的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