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北方小城汴京。

遠處偶爾會傳來零星的槍聲，成群的烏鴉在半空中飛舞盤旋，陣陣瘮人的叫聲不斷傳來，烏雲已經在天上織成了一塊黑幕正在不斷地壓下來，雲中不時傳來滾滾雷聲，眼看著一場大雨就要來了。

“這是什麼世道，還他媽讓人活不？”年輕的木匠張老幺一邊急匆匆地趕著回家，一邊在心裏暗暗罵道。

“這個朱老狗太他媽黑了，老子給他幹了一年，現在一個大子都拿不到，今天我媽的藥怎麼辦？朱老狗你不得好死，生了兒子也沒P眼”張老幺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啪啪啪”，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

“什麼情況？”張老幺緊張地向遠處望去，隻見兩個失魂落魄的道長正在急速地向這邊奔來，那個年長的道士似乎胳膊上還纏著白色的紗布。

這兩個道士正是被馮誌一路追殺的天罡道長和魯幻之。

“居士，出城怎麼走？”

“你們是？”張老幺瞄了一眼遠處，隻見一群士兵正拿著槍向這裏追來。

“俺們是山東來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兵非要搶我們的東西。”

魯幻之一邊張望一邊隨意編了個理由說道。

張老幺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立馬說道：“你們快跟我來，這幫畜生真不幹好事，天天禍害老百姓。”

張老幺做木匠，平日遊街串巷，這裏的路是再熟悉不過，三拐兩拐就帶他們來到了一片廢棄的破廟前。

“快進去。”

張老幺向魯幻之使了個眼色，魯幻之和天罡道長慌忙從殘缺的牆上跳了進去。

這時，那些士兵也追了過來，馮誌氣急敗壞地問老幺：“哎，剛才有沒有看到兩個道士從這裏經過？”

“道士？有有，是不是一個年齡大點，一個年輕點，年輕的還背著一個包裹？”

“對，你見到他們了嗎？”馮誌惡狠狠地看著張老幺。

“他們往那邊去了。”張老幺往北邊的小路努努嘴。

馮誌聽完，瞪了一眼張老幺，又說道：“媽的，殺了老子這麼多弟兄，看他們往哪裏走。”隨後帶著士兵一溜煙地向北追去。

張老幺瞅著士兵們跑遠了，轉身來到破廟，隻見兩個驚魂未定的道士正躲在神龕後麵。

“出來吧，人走了。”張老幺喊道。

“感謝居士救命之恩。”

魯幻之雙手一拱，深深地向老幺做作了個揖。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們快趕路吧，這兵荒馬亂的，你們路上多加小心。”

“我看居士身上帶著木鋸，可是做木匠？”天罡道長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

“是啊，別的幹不了，隻能幹這個了，學個手藝掙點糊口的錢。”

天罡道長忽然哈哈哈笑起來，說道：“未曾想遇到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誰和你們是同道中人，你們是道士，我是木匠，怎麼就成同道中人了？”

天罡道長笑了笑說道：“恩，大清國的時候我也曾經是個木匠，後來機緣巧合才當了道士。”

“哦，是嗎？你也當過木匠？那你怎麼就成道士了？”張老幺一臉狐疑地問道。

“是啊，當年我也和你一樣，為了生計才學了木匠，後來遇到神木山的道長收了我做弟子，這才當了道士。”

張老幺聽完天罡道長的話，這才認真打量了下對方，隻見對方一身青色道袍，發髻高盤，一個金簪在發髻中插著，臉龐清瘦卻長著一雙暗帶精光的眼睛，隻是神情帶著一絲疲憊。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淩亂急促的腳步。

“不好，他們又回來了，師傅我們不能在此久留。”魯幻之急切地說道。

顯然，那馮誌他們又回來了，本來稍微緩和的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張老幺一看，慌忙說道：“二位，你們快跟我來，我家離這不遠。”

說完，拉著二人向外就走。

“是老幺嗎？”房間裏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娘是我。”張老幺一邊應著，一邊快速關上房門。

“老幺你怎麼才回來，藥買回來了嗎？”

“哦，還沒，我馬上去。”張老幺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卻不忍心說出實話。

“快請坐，家裏沒啥招待二位，喝點熱水。”老幺放下木鋸去給二位倒水。

“這是誰啊？”老幺母親虛弱地問道。

“娘，我兩個朋友，您別管了快休息吧。”

“小兄弟，不用忙了，我們還有要事，在此避避風頭，馬上就走”天罡道長一邊環視著老幺家徒四壁的家一邊說道。

張老幺無奈地搓著手說道：“哎，二位不要見笑，家裏窮，母親還得了重病，這不藥還沒買。”

“現在是不是木匠活不好做？”魯幻之看著窘迫的張老幺問道。

“哎，活倒是還能做點，就是。。。”

老幺轉過身看了一眼床上的母親，然後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兩年一直給朱八莊的財主朱老狗做工，活幹完了，朱老狗一直拖著沒給我工錢。這不，給我媽抓藥都沒錢了。哎，不知道她老人家還能支撐多久。”

“這樣吧，你對我師徒有救命之恩，今天我就幫你要回工錢”說完，天罡道長用拇指在中指上掐算著什麼，嘴裏念念有詞，隨後從道袍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咒交給張老幺。

“朱老狗他們家東邊有顆老槐樹，你偷偷在老槐樹樹根上楔上三枚釘，然後你在三更時候點上三炷香，並把這個符給燒了，記住，一定是三更時候燒。”

天罡道長麵帶著一絲詭異看著張老幺。

“這能行嗎？”

“你按著我說的做，不出半個月，你的工錢必定要得回來。”

天罡道長看了看一臉詫異的張老幺，又說道：“小兄弟，我和你本是同門，祖師魯班當初為了保護我們這些後人，為我們這些後人曾經寫過一本奇書，這本奇書中傳授了很多奇術，可以保佑我們不受侵害，還能讓我們事業豐順。我今天可以傳給你一些奇術，但是，學此術的人必須要承受鰥寡孤獨殘的後果。”

天罡道長說完，看著猶豫不決的張老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隨後又開口說道：“我看你還沒想好，這樣吧，我們還要趕路，咱們有緣再會。”說完就要和魯幻之告辭離去。

張老幺當然明白孤寡鰥獨殘的含意，扭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娘，又想想自己的處境，仰天歎了口氣。

一咬牙說道：“列祖列宗，我張老幺今天是走投無路，老娘無錢醫治，莫怪子孫不孝。”說完，跪在地上含淚向天罡道長磕了三個頭。

“天佑，這個張老幺不就是你爺爺嗎？”王衛東聽完在一旁叫道。

幾個人聽到王衛東的驚叫，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我。因為迫切地想知道爺爺後來怎麼樣了，我也顧不上回答，隻是點了點頭，又對老村長催促道：“那後來呢？”

“好好好，看你著急的樣子，我給你接著講。”老村長又繼續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