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床上,池念徽雙眼緊閉,動也不動。
倚虹邊劈裏啪啦的掉眼淚,邊撕開她後背的衣服。
肩背處那麼深那麼長的一個傷口,血沾滿了後背,衣料盡濕。
“小姐你快醒醒?怎麼能這樣,把你扔到這兒就不管了。嗚嗚嗚,這不是要小姐死嗎!”
就在這時,一個小身影從外快速的跑進來。
平滸手裏拿著一瓶金創藥,奔到床邊,看了看池念徽的後背,就把藥灑上去了。
“多謝小公子。”倚虹哭著道謝。
“你別哭了,她不會死的。”
平滸看了看倚虹,他小嘴兒也扁了扁,她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
“真的嗎?奴婢......奴婢想去求王爺,可是......”
“你別去求了,父親不會管的。”
一聽,倚虹更加淚如雨下。
跳到床上,平滸更仔細的看了看池念徽的傷口。
傷的有多深他清楚,可這會兒一瞧,居然不流血了?
他剛剛灑的藥粉隻氤濕了一點兒,可見是他上藥之前,她就不流血了。
“怎麼會這樣?”太奇怪了。
“小公子,你為什麼要殺人呀?”倚虹忍不住問。
他這麼小,這麼可愛,卻敢殺人?
平滸眨了眨眼睛,選擇不回答。
書房。
“王爺,高慶等人的屍體已經處理了。不過,齊王怕是已經知道這事兒了。”
抬眼看向走進來的叢憶,元起眸子一動,“龐軍醫來了嗎?”
“龐軍醫出城了,還得再等等。”
“那個女人......”
“應該還活著。”
元起沒有再說話,回想那女人流了那麼多血,卻堅持了那麼久才倒下,處處都怪異。
“屬下剛剛問過小公子了,他和王妃是半途遇上的,沒想到王妃居然為了救小公子甘願冒險。”
元起眸子微眯,的確讓人意外。
但,保不齊這又是另一種計策呢?苦肉計!
“上次的談話被小公子聽到了,他才會去找高慶。”
高慶是齊王的心腹,這麼多年沒少作惡。
“他罪有應得。”
眉宇深沉,元起的手緊了緊,“再派人去接龐軍醫。”
再拖下去,那個女人必死無疑。
叢憶轉身,一個護衛快步衝過來,“王爺,王妃醒了,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叢憶不知這沒事兒了是個什麼概念?
“就是......她在房間裏轉悠呢,吵著餓了。”
護衛解釋,當然了,他也很懵。
元起皺眉,下一刻實在忍不住起身,快步的朝著開陽閣而去。
開陽閣裏,平滸和倚虹站在門口戰戰兢兢,看著那坐在桌邊猛吃茶點的人,他們倆大氣都不敢喘。
前一刻他們倆還覺著她不知得昏迷到什麼時候,她下一刻就爬起來了。
下了床轉悠了幾圈兒,就叫倚虹給她拿吃的。
詐屍......?
元起走到門口往裏一看,他亦震驚不已。
“父親,她是不是回光返照啊?”平滸控製不住的癟嘴。
邁步走進房間,元起看了一眼她的後背,衣料撕開著,她血刺嘩啦的傷口還露著呢。
再瞧她吃的兩腮鼓鼓,餓鬼投胎似得。
“你在幹什麼?”
眼睛一斜,睨了一眼元起。
她臨昏過去之前,他說的話她可都聽著了,讓她死。
“王爺看不見嗎?吃飯啊!”
元起看了看她,驀地抬手把她拎了起來。
單臂把她給困住,另一手按在她後肩的傷口。
他這般按下去,才有一些血絲滲出來。
看似傷的重,但好的也挺快。
“王爺,你若想給我重新撕開,可就太不厚道了。我這也算是為平滸擋刀,變相幫了王爺不是?”
池念徽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才說話,也沒掙紮,更沒痛叫。
她及時吃了藥,好多了,失血過多,很餓。
“你不疼嗎?”
他又在她傷處按了一下,他這種力道,她就算沒受傷也會疼的夠嗆。
“哎呀,好疼!”
池念徽痛叫,叫的很......做作。
一聽就知假的,元起又把她拎著放到了椅子上。
池念徽哼哼了兩聲,繼續吃東西。
“父親,她真的沒事了?”平滸還是不放心,挪到元起身後問道。
“你看她像有事的樣子嗎?叢憶,不用接龐軍醫過來了。”
咀嚼的動作一頓,池念徽倒是詫異,他不是說讓她死嗎?
“是。”叢憶仍舊覺著不可思議,這王妃太奇怪了。
“你真的不會死是不是?”
平滸湊到池念徽旁邊,小聲問。
“命大著呢,死不了。”
看了一眼這小家夥,算他有良心。
平滸慢慢的彎起眼睛笑,不會死就好。
“你為什麼要殺人呢?”眸子一轉,頗具威懾。
平滸被嚇得一愣,“因為我娘......”
“閉嘴。”
元起冷聲截住了平滸的話。
單手把平滸撥走,元起淡淡的看著池念徽,“你想打探的,也未免太多了。”
“我就隨口一問。”
隨口一問?
“你又是誰呢?”
池念徽眨眨眼,抬頭看元起,“王爺此話何意?”
“本王也是隨口一問。”
池立章之陰險狡詐,搞出個以假亂真來,也不是不可能。
倚虹擦拭掉池念徽後背的血,又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這期間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小姐,你真不疼?”
“疼啊,但我能忍。”
“也沒必要忍,疼就哭吧,沒人笑話你。”
外間,平滸的小聲音傳來,他還沒走。
“我算不得英雄好漢,但好歹也是個人物,豈能掉眼淚?你這小屁孩兒,就不怕我再套你的話,還沒走。”
“我想看你無事了再走。”平滸聲音愈發低,情緒低落。
“算了,我不套你的話就是。你屁股是不是傷了?脫了褲子我瞧瞧。”
從裏間走出來,就瞧見平滸連續後退,肥臉蛋兒上都是警惕以及羞澀。
“害羞啊?”
“我沒事兒,一點兒都不疼。”搖頭,頗有男子漢的勁兒。
笑了一聲,池念徽伸手把他給擒住,扯拽到床上去。
不顧他掙紮,扯掉他褲子一角,屁股果然是青了一大塊。
“你別看!”平滸開始尖叫了。
池念徽笑出聲,一手按著他,一手捏著藥丸讓倚虹化成水,之後塗在他屁股上。
清清涼涼,平滸瞬間就不掙紮了。
“舒坦了吧!你這小孩兒,雖是能闖禍,倒也能忍。雖然我是不知你到底有什麼埋藏心底的秘密,不過呢,我還是不建議你再打打殺殺,不適合你。”
他隻是個孩子。
平滸趴在那兒看她,圓眼睛閃了閃,“深仇大恨,刻骨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