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看著他黑沉沉的俊臉,她愈發的心驚膽戰。
剛要繼續辯解,可是一抬頭看到他額頭貼著的紗布,她的眼神就變了變。
“殿下,您這傷......很疼吧?”
男人臉色微微一頓。
空氣中纏繞的怒意似乎凝固了片刻。
寧箏的恐懼中逐漸生出了一絲內疚,垂下眼道:“對不起啊,屬下不是故意的。就是情急之下失......失手了。”
她已經為這件事說了無數遍的該死,卻還是第一次說對不起。
恰好此時,有侍衛急急忙忙的朝這邊跑來,蕭南巡立刻看過去,“何事?”
“殿下,您要的劍已經到了生死兩重。”
生死兩重,乃是京城最大的娛樂場所,也是最奢靡的銷金窟。
京城眾人哪怕是沒去過的也無不知曉——進了生死兩重的門,左轉就是最大的賭坊,右轉就是最好的青樓,所以達官貴人們沒有不喜歡這個地方的。
蕭南巡嗯了一聲。
卻見那侍衛眼神一閃,恐慌的低頭,“賭坊那邊傳來消息,有人要......搶劍!”
蕭南巡眸光倏地一凝。
“大膽!”寧箏怒喝,“哪裏冒出來不長眼的東西,竟敢跟太子殿下搶劍?”
她立刻扭頭看向蕭南巡,滿臉真誠又肅穆的道:“殿下,讓屬下隨您前去帶回寶劍,將功補過吧!”
蕭南巡麵無表情的盯著她。
寧箏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也覺得自己的表演太浮誇了,一把劍而已,根本不需要太子親自出馬。
可她現在不也是沒辦法嗎?
必須抓住任何一個表現的機會啊!
不過沒想到,男人在短暫的沉吟之後,竟是扯了扯唇,“好,本宮就帶你一同前去。不過——”
他冷冷的道:“今日要是拿不回這劍,你就不是將功補過,而是罪加一等。屆時,本宮定然要了你的小命!”
寧箏,“......”
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
寧箏一路上都在暗罵自己嘴賤,雖然將功補過很重要,但也不能拿命來博啊!
她才入府三天,要是就把小命丟了,那也太得不償失了吧?
她鬱悶的跟在男人身後,終於來到生死兩重的賭坊。
一進門,就看到賭坊老板正跟人交談。
“公子,實在是抱歉啊,這莫邪劍已經被其他客人預定了。”
老板麵前站著個絳紫色華袍的男人,容貌衣著俱是上乘,氣質張揚而狂狷。
男人懷裏還摟著個貌美如花的姑娘,聞言不屑的嗤道:“預定算什麼?本少爺隻知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既然生意還沒成,那誰給的錢多,莫邪劍自然就歸誰!”
嘿!
寧箏氣笑了,她一直覺得自己夠不要臉的,沒想到現在見到更不要臉的!
“這位公子看著倒是儀表堂堂,辦起事兒來這麼不懂規矩的嗎?”
男人聞言,背影倏地一頓。
他摟著懷裏的女人轉身,冰冷的目光驀地朝她射來,“哪裏冒出來的狗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本少爺說話?”
話落,四周的氛圍頓時一靜。
賭坊裏原本的喧鬧聲也隱隱低了下去,有不少人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寧箏被這麼多人看著,頓時臊得臉紅。
正要開口,卻聽身旁一道低沉的嗓音慢條斯理的響起,“我給的,如何?”
紫衣男人的臉色驀然一變。
視線在蕭南巡的臉上定格了好幾秒的工夫,嘴角才緩緩的勾了起來。
如何?
他自是不能拿他這太子哥哥如何的。
隻不過他剛才還想呢,哪裏冒出來的多管閑事之徒——原來管的並不是閑事,畢竟這莫邪劍本就是太子預定的,而這侍衛似乎也是太子自己帶出來的。
可是——他才不管是誰的人,總之這莫邪劍他現在也看上了!
蕭承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不屑的道:“不如何。”他回過頭道,“老板,這位公子預定的是嗎?不管他本來跟你談好的多少錢買劍,我都出雙倍。”
老板眼神微微一亮。
寧箏暗道不好,卻聽蕭南巡淡淡的道:“我缺錢麼?”
她這才鬆了口氣,這柄劍現在可跟她的小命息息相關啊!
蕭承影挑眉,“看起來倒是不缺,不過......”他看向懷裏美麗的女子,似笑非笑的道:“容裳,你說這原本三萬兩的莫邪劍,最終能抬到多少錢呢?”
華容裳倚在他懷裏,溫順的笑了笑,“隻要公子想,多少都可以。”
蕭承影笑得愈發得意,“不錯,隻要我想,就不知這劍最後得花多少錢了。”
寧箏發現這個男人真是蔫兒壞!
她原以為,他就是想要這莫邪劍,可是現在看來——能不能得到劍還是其次,這廝分明就是要趁機哄抬物價啊!
什麼仇什麼怨?!
偏偏那老板也不是個東西,竟還連連點頭,一臉興奮的道:“那不如,二位公子就來個公平競價吧!”
“競什麼價!”寧箏瞪了他一眼。
這男人一看就是不差錢又喜歡抬杠的主兒,萬一到最後死不退讓怎麼辦?
這般想著,她猛地又看向蕭承影,抬起下巴,“你不就是想要劍麼,讓賭坊賺這個錢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之間較量一番,贏的人拿走莫邪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