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水牢,透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冰冷的寒潭中,女子奄奄一息地站在水中,身著血衣,兩側的牆壁上有兩根粗壯的鐵鏈牢牢鎖在女子手腕處。
雖然臉上布滿了刀痕,恐怖不堪,可還是無法遮擋女子原本的傾城容貌。
“咣當”一聲,不遠處的鐵門發出一聲陰冷的聲音。
“參見皇上,貴妃,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侍衛的聲音齊聲響起。
“那賤人可還活著?”
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十足的唾棄和厭惡。
“啟稟皇上,未死!”
侍衛話音剛落,通向寒潭的鐵門驟然打開,一群人緩步走進。
走在最前麵的男子一身龍袍,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漆黑的眼眸深邃陰冷,俊冷的麵容金貴不凡,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
旁邊站著的女子牡丹長裙加身,鬢發低垂斜插碧玉鳳釵,眉目之間噙著嬌嗔的笑容。
“姐姐,近日可好,本宮和皇上來看你了!”
女子嗓音尖銳,看著浸泡在寒潭中的姒錦輕笑了聲。
原本睡著的女子緩緩醒了過來,抬起一張恐怖的麵容看向寒潭邊上站著的眾人。
目光從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那身著龍袍的男子身上,一滴血淚從眼角滑落,眼底噙著恨意,用力吼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字。
“滾!”
直到這時,眾人才看清,那女子口中空無一物,隻剩下一個黑漆漆口洞。
男子冷笑一聲,一雙眼眸冷冷落在姒錦身上。
“讓朕滾,那你想要誰來?我那位皇叔?”
說完,男子擺了擺手,一旁的太監端著一個托盤上前,托盤上放著一個酷似人頭的東西。
隨著蓋在上麵的黃布被人掀開,姒錦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容,熟悉到每每想起來,她心口就疼得難以呼吸。
“錦兒,我可能護不住你了,天祈並非良人,萬事莫信!”
那是他臨走前的叮囑,即使他知道他率兵北上乃是她與蕭南辰的計謀,可他還是去了!
“啊!”
看著托盤上的人頭,一行行血淚從姒錦眼眶滑落,她喊叫著,掙紮著,想將手從鐵鏈中掙脫,搶過他的首級。
可不管她如何掙紮,嵌入牆壁的鐵鏈隻發出“咣咣”的聲響,鐵鏈紋絲未動。
看著掙紮著的姒錦,蕭南辰眼底閃過一抹快`感,唇角微勾。
“你知道朕這位皇叔,是如何被俘的嗎?”
蕭南辰轉頭看向托盤上的人頭,聲音一字一頓地在水牢響起。
“朕先是用你的書信引他秘密回京,而後在金龍潭設伏,不得不說,朕這位皇叔不愧是大碩的戰神,上千人都無法將他擒拿。”
“可在他得知你被關水牢後,卻自願受降,隻為換你出水牢。”
“啊!”
姒錦還是掙紮著,她看著托盤上的人,血淚模糊了視線。
為什麼?
你不是恨我了?
我姒錦不值得,你是大碩的戰神,是令各國聞風喪膽的戰場閻王,是大碩的晉王,是這天下的神,你不應該回來的!
看著滿臉掛著血淚的姒錦,蕭南辰眼底閃過抹不甘,猛地一拂衣袖,托盤重重砸在地上。
而放在托盤上的頭顱卻翻滾了下,掉進了寒潭,隨著水流的流動,朝著姒錦漂浮了過去。
看著眼前的頭顱,姒錦緩緩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這對狗男女,眼底充滿了嗜血的恨意。
如果有來世,她一定要讓這對狗男女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如果有來世,她一定護他一生無憂!
這輩子他守著她,下輩子,換她守著他......
“姐姐,先別急著痛苦,本宮還給姐姐準備了一件禮物。”
身著牡丹長裙的女子緩緩開口,語氣含著幾分笑意,擺了擺手,另外一個太監端著一個托盤上前。
上麵的布匹被拿開,隻見托盤中,放著一個染血的孩童手掌。
“姐姐應該猜到了吧?不錯,這就是你那個傻兒子,本宮特意讓人砍下了他的右手,好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
沐皎月看著姒錦,眼底閃過一抹怨恨。
姒錦看著托盤,抗拒的搖著頭。
不會的!
在她被俘之前,她就讓人秘密將離兒送去了金陵城的外公家......
沐皎月,她的表妹,隻比她小幾個月,因家族變故,而後被送往了京都,養在將軍府,說一聲將軍府的二小姐都不為過。
平日裏但凡有好的東西,寧願委屈她,都要給她一份。
可姒錦做夢都沒有想到,沐皎月狼子野心,與蕭南辰合謀,送了將軍府一個誅滅三族的大禮。
阿離,她的離兒!
“啊!”
刺耳的聲音突然在水牢中響起,讓眾人紛紛一震。
隻見那原本麵如死灰的女子突然仰頭,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一口鮮血從女子口噴出數尺之遠。
寒潭中的血水,也隨之越發紅得刺目。
姒錦陰冷著眼眸,看向不遠處的蕭南辰,紅.唇輕啟,一句話從口中無聲吐出。
“蕭南辰,沐皎月,如果有下世,我一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