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翠綠的衣衫包裹著妖嬈嫵媚的身姿,白 `皙精致的麵容點綴著少許胭脂,全身都透著一股弱不禁風的柔弱姿態。
看著眼前的人,一股恨意湧上心頭,姒錦垂在鬥篷下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簪纓世家,滿門被斬,寒潭邊上,華貴錦服,龍潭設伏,斬其首級,殺兒之仇,蝕骨之痛。
這一幕幕一件件都在訴說著,如今這幅美好恬靜的皮囊之下,藏著一副何等的毒蠍心腸。
“王爺原本打算陪王妃同行,隻是臨出門前,有緊急軍務要處理,便未曾前來,還望將軍和將軍夫人莫要介懷。”
孔荻上前解釋道。
姒文淵麵色微微一僵,雖說孔荻解釋得合情合理,可如果細細琢磨,還是能看出這一番說辭隻是推脫之詞罷了。
想到之前的傳聞,姒文淵訕訕地笑道。
“孔首領嚴重了,王爺心係百姓,乃是我大碩之福,談何介懷一說!”
“是嗎?”
沐皎月先是疑聲問了句,而後似是突然想起什麼,蹙了蹙眉道。
“之前上街,聽聞街頭巷尾都在傳,姐姐與晉王洞房之日,拒絕與晉王洞房,故而用匕首傷了晉王。”
“為此,昨日還被梅妃罰跪在錦繡宮門口,不知此謠言可否屬實?”
沐皎月話音一落,瞬間靜了下來。
姒錦靜靜看著麵前女子,眼眸倏地一冷,一巴掌就這麼重重甩在沐皎月的臉上。
這一巴掌姒錦用了十足的力道,帶著上一世的怨,上一世的恨,給沐皎月連裝都未曾留有餘地。
她整個人撲倒在了雪地中,嘴角流下了一抹鮮紅。
“錦兒?”
沈月瀾驚訝地開口,似是沒有想到一向乖巧可人的女兒會出手傷人,就連姒文淵都愣在了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妹妹不知哪裏惹了姐姐不快,讓姐姐如此對妹妹?”
沐皎月抬起一張微微紅腫的臉頰,楚楚可憐地看向了姒錦,淚水從眼眶滑落,盡顯嬌弱。
“妹妹,姐姐?”
姒錦咀嚼這兩個稱呼,而後冷笑了一聲,上前蹲在沐皎月麵前,伸手抬起沐皎月的下巴,一字一頓地開口。
“表妹恐怕是忘記了,你父乃是錦州太守,因勾結敵軍,售賣布防圖,被判滅九族的大罪。是我父親用數年戰功,這才換你活命的機會。”
“表妹別寄住在將軍府,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沐皎月眼底一抹恨意一閃而過,雖然很快,卻未能逃過姒錦的眼睛。
姒錦冷笑一聲,從地上起身。
一旁的姒文淵和沈月瀾聽到姒錦提起過往,紛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不等兩人開口,姒錦的聲音再次冷幽幽地響起。
“我是將軍府的小姐,如今更是晉王妃,你一個罪臣之女,誰給你的膽子,去街市聽了幾句不入流的風言風語,就敢在本王妃麵前,編排起大碩的晉王和王妃!”
“你那條命是不打算要了嗎?”
姒錦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想到上一世的種種,她恨不得啖汝之肉,飲汝之血。
“王妃恕罪!”
沐皎月虛弱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欲墜地跪在姒錦麵前。
“都是皎月的錯,皎月不該與王妃姐妹相稱,我知我身份卑賤,不配生活在將軍府,今日起,我便會搬出將軍府......”
“鬧什麼?”
不等沐皎月說完,就被姒文淵打斷,看著姒錦的目光帶著不滿。
“皎月乃是你姨母的女兒,是你的表妹,如何不能與你姐妹相稱?”
姒錦正準備開口,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晉王妃真是好大的威風。”
說著,男子下了馬背,走過去將沐皎月從地上扶起,小心地護在懷中,而後蹙眉,抬頭看向了姒錦。
“你和皎月從小一起長大,她處處忍讓於你,替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爹爹每次要罰你,哪次不是她替你求情,如今你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姒錦抬眸看著這個她一母同胞的兄長,姒辭。
他一生為沐皎月癡狂,更視沐皎月為他未過門的妻子一般嗬護備至,卻不想到頭來隻是利用。
得知沐皎月嫁入東宮,姒辭悲痛之下,竟去了先鋒營,而後被亂箭射死,蕭棣找到的時候,他手中竟還攥著沐皎月贈送的荷包。
姒錦突然笑了。
“知哥哥傾慕表妹,不如這樣好了,今日我做主,就替哥哥納了表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