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和林家的事，我自然會解決，但不是現在。在此之前，你得先完成自己對於我們白家的天職，否則我大可以考慮讓林家來接替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白芸天對我來說，無疑是巨大的靠山，我確實不該對他態度那麼差。

“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見我這麼說，白芸天的了臉色緩和了不少，指了指上方的紙人。

“先從這個開始吧。”白芸天突然重重的歎氣：“雖然這些隻是紙人，但卻是我老叔按照真正的死者畫出來的。每一個，都是一個真正的死人。死狀一樣，都是這麼被吊在了半空中。死亡地點不同，但都在這附近。”

我思索了好半天：“你是警察？要查一個殺人凶手？”

“我是白家的少東家！之所以找這個殺人犯，是因為他很可能是《百傀籙》中的一員。白家在數百年前集結了這些人，也要世代約束他們。”

白芸天的話又讓我疑惑：“《百傀籙》？麼子東西？”

“你真的是......”白芸天又開始咬牙，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起來。

“明末清初，我家祖上一位才貌絕倫的女人，網羅天下奇人異士，記錄其各自身懷的絕技，並且還有各自的克製之法。為民所用，為天下所用。因其中多數手段詭異，世人難辨名單上的是人是鬼，所以那本記載了所有其人奇術的名冊，稱之為《百傀籙》！”

“可惜百餘年前，《百傀籙》在戰火中焚毀，百十餘家奇術的傳承者，幾乎全都離開了白家的掌控。不過你們張家不僅是其中最強的一家，而且因為和我家祖上那位奇女子的交情也最深，倒是沒有叛逃，還保著咱們兩家一直在玄門中立足，並且發展壯大了起來。”

我聽他說完之後才開始發問：“這都曆史往事了，你現在找到了名單上的傳人又能怎麼樣？稱霸武林？一統江湖？”

白芸天露出反感的神態，再次指向我頭頂的紙人。

“百餘年前，白家立下血誓！重修《百傀籙》！現在的白家已經大可以不做這件事，但如果沒有《百傀籙》，誰又能約束那些人？你現在在這個屋子裏看到的紙人，但同時他們也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在這一刻，我才沒有把白芸天當做一個娘炮來看待，這個人的男兒氣概和責任心，真的打動了我。

“我可以幫你奪回張家，這對我來說不是難事。但如果你的心性和現在這個用邪術草菅人命的人一樣，我寧願把你綁起來送到林家，免得以後再出一個殺人惡魔！”

白芸天絕不是在看玩笑，我也跟著正色起來表明態度。

“我可以幫你做事，但這樣一來，我也會很危險吧？我孤家寡人一個，死了也沒什麼，但我要你一個承諾，用你們家的勢力，幫我照顧薰兒一輩子，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白芸天很爽快的答應：“這也是我相信你的原因，張家人重情義。田靈薰的祖上，最早從清早期追隨過一位張家家主，是那位的抱劍人。另外，也別覺得我隻是單純的讓你做事，你沒想過為什麼兩年以來，林隆都沒派人找過你嗎？”

我確實有這個疑惑，現在看來，肯定是白芸天從中做了些事。

“林隆已經為你和田靈薰辦完了葬禮，不是掩人耳目，而是他覺得你們兩個真的已經死了。”白芸天講述了一下：“兩年前，那場賭局之後，接連下了半個月的暴雨，他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在地洞中找到了一男一女兩具無法辨認的屍體，那是我提前扔進去的，做了你們兩個的替身。”

我由衷的感謝，白芸天也不再扯這些，最後又說了一下：“我不讓你白幹，短時間內我沒辦法幫你解決林家的事，但你現在更想要的，是很多關於張家本身的事吧？你幫我修繕《百傀籙》，我就慢慢的都告訴你。比如你父親和你爺爺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百傀籙》上屬於張家的那一頁，永遠是空白，還有你們家世代遺傳的頭痛病，我們白家世代都在關注這些，並且幫你們找尋應對之策。你的運氣算好的，這一代，差不多有機會能應對了。”

他說的這些，我真的完全沒有想過，尤其是我爹和我爺爺的死。

“不是林隆幹的嗎？”

白芸天搖頭：“他沒這個本事，張家是《百傀籙》中最特殊的，沒有固定的傳承，但幾乎每一代都在不同的領域取得成就。最差的，也將某些房中秘術改進了一大步，造福了無數癡情男女啊。”

我差點兒吐血，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白芸天也說回正事：“雖然《百傀籙》毀掉了，但白家人世代守護並且及時翻閱修補，多少還口耳相傳下來一些。剛才我把自己吊起來，也是想試驗摸索一下，這個凶手到底是怎麼殺人的。真正的案發現場我也去過，用來吊屍體的是一種特殊的金屬絲，堅韌無比，和古時候縫合金縷玉衣的金線很像。依照白家人的記憶，這很像是《百傀籙》中的攝魂絲，因為最初加入《百傀籙》的時候，用這種絲線的就是個古代的盜墓賊，偷了玉衣上的金線，自己研究出來的。”

我眼前一亮：“你就知道這些嗎？這一家人姓什麼？既然是在學校附近殺人，你按照姓氏去找啊。”

白芸天鄙夷的看著我：“幾百年了，姓氏變遷也是很常見的事。而且最初的《百傀籙》之中，很多都沒有姓氏，隻有玄門江湖中的化名。”

我突然也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白癡，就問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白芸天沒再賣關子：“凶手吊屍！我們釣魚！我猜測凶手十有八九還是潛藏在學校裏，他們學校有個推理社，你就在這兒弄個刑偵俱樂部，把他們引過來。然後這些紙人就當做展品，被凶手知道之後，他肯定會過來查看，說不定還會覺得你盯上他了，對你暗下殺手也說不定。”

我憤恨不已，白芸天趕緊補充：“我會盡力保證你的安全，如果不是《百傀籙》上的人對我們白家人太了解和關注，我就自己來了。不過你比我更適合，因為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張家大少爺已經死了，而且你是個不會任何奇術的小白，本色出演就行了。”

在嘀咕了幾句臟話之後，我咬牙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