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被這一幕嚇到，僵在當場無法動彈。

眼前的場景在不斷變幻，一瞬間離我很遙遠，但下一秒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甚至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紙人的後頸，而且它不再是紙人，有了鮮活的皮膚，開始緩慢地轉身。

最後，我對上了一張慘白的女人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出現了白芸天焦急的呼喊。

“小極！老張！張靈極！”

我睜開眼之後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白芸天遠遠的推到一旁。

“除了‘小雞’，隨便你叫我什麼，再有下次我就翻臉！”

白芸天見我剛從昏迷中醒來，也沒和我計較，小聲詢問：“你又發病了？”

我的腦袋還有些昏沉沉的，慢慢回攏所有的記憶，猛地看向了半空中的紙人。

全都恢複了原樣，沒有偏轉角度用後背對著我，也沒再出現連接的絲線。

“學校推理社社長錢途！他的脖子上，出現了絲線，很可能就是你說過的攝魂絲！”

我先把這件事說出來，然後又有些不自信：“不過，也可能是我的幻覺不準確，他的脖子上，也許隻是有兩個小紅點兒而已。”

白芸天麵色嚴肅起來：“不！我相信你不會看錯！之前我忘了告訴你，每個死者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針孔大小的紅點兒，隻是我以為那是攝魂絲殺人的時候留下的痕跡而已，沒怎麼在意！”

這是我們兩個之間交流不及時產生的問題，但我在不知道會有紅點的前提下，就出現了攝魂絲連接著錢途脖子的幻覺。

“不隻是他！我還看到了這些紙人的後背，也連接著絲線！”

如果我的幻覺沒有出錯，那麼這兩者之間必定有某種聯係。

白芸天的腦子轉的也很快，立馬就做出了決斷。

“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給我，我會馬上安排人手暗中保護錢途，他很可能會是下一個死者！”

白芸天的話提醒了我，攝魂絲殺人，不一定隻是瞬間的事情，或許還需要一些鋪墊，

我抬頭看了一眼門外，天已經快黑了，我居然在這鬼地方昏睡了一整天。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我身體的第一反應，就是饑餓。

但白芸天肯定沒有功夫請我吃飯，和我一起從俱樂部出來之後，就開車離開了。

我給薰兒打了個電話，她還在校門口等我，倆人正好在附近吃了個晚餐。

回家之後，我剛睡到半夜，白芸天就給我發來了幾張圖片，全是人體的後背。

可能是我潛意識計算的能力太強了，隻看這些後背的圖片，就立馬明白過來，這全是死人。

每個死者的後背上，都有數量和位置不同的紅點兒，而且這些死者大多都是年輕女性。

給了我半個多小時看圖的時間，白芸天才打過來電話。

“我認真研究了所有還能找到的死者後背上的紅點分布，發現這其中是有規律的，每個紅點都正好對應一個人體穴位。這應該是隻有攝魂絲傳人才掌握的一套穴位理論，用來施展攝魂絲不同的作用。可惜的是，我對於中醫穴位不是很了解，看不太懂。”

白芸天有了新的思路，但馬上成了死路。

我迷迷糊糊的也不是很清醒，隨口抱怨了他一句：“你閑著沒事兒去國外讀什麼醫學博士？傳統中醫它不香嗎？”

白芸天帶著疲倦的聲音也有些惱火：“我壓根兒對醫學沒什麼興趣，白家世代學醫，不還是為了給你們張家人服務？”

反懟了我一句之後，白芸天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和他之間的相處模式估計以後也改不了了，肯定是三天兩頭的吵架，習慣了之後也沒怎麼在意，手機一扔繼續睡覺。

可還沒過多大會，我這回籠覺還沒睡踏實，白芸天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的少東家，你以後能不能調整下作息，咱們有事兒白天說不行嗎？”

我開口抱怨，白芸天並沒有和我吵架，用上了認真的語調。

“我十分鐘後到你家樓下，跟我去靈極俱樂部，我的人看到錢途從學校翻牆出來，往那邊兒去了！”

這一覺是沒法再睡了，我隻好躡手躡腳的起床，好在薰兒這丫頭睡覺死沉死沉的，沒被我吵醒。

穿好衣服下樓隻好，白芸天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

這個季節的夜風還有些涼意，我緊了緊衣服趕緊上車。

“錢途為什麼要去俱樂部？難道真是認定了我白天是在推他下樓，想對我打擊報複？”

我隨便找了個話題，白芸天快速地把車發動起來，說自己也不知道錢途在做些什麼。

白芸天這幾天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工作量，開個車都昏昏欲睡的，我好幾次大聲讓他清醒一點兒，並且沒敢再讓他開快車。

因為路上耽誤了點兒時間，等我們到了俱樂部的時候，白芸天安排盯梢的人就打來電話告訴他，錢途已經回到學校了。

但錢途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在校園裏轉悠了大半天，才爬窗戶返回了宿舍。

白芸天在方向盤上眯了一會，才強打起精神。

“這個叫錢途的，不太像是一個即將被殺的死人。他的行動路線，反而讓我覺得他就是那個殺人凶手！”

白芸天的話讓我眼前一亮，緊跟著道：“沒錯，我們利用俱樂部布置金絲懸屍場景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引出來凶手嗎？白天剛一見麵的時候，這個錢途就對我充滿了敵意，晚上又一個人潛入俱樂部，這完全就是做賊心虛的行為！”

在車裏簡單討論了幾句，我們就下車往俱樂部裏走。

錢途看樣子是個爬窗戶的行家，沒去撬我們的門鎖，而是從窗戶裏鑽了進去。

我和白芸天身上都有鑰匙，開門之後先把俱樂部裏的燈打開。

第一眼，我們就看到了所有紙人的變化。

每個紙人的身上，都用紅色的筆墨寫上了名字和一個日期。

“沒錯！這就是每個死者的名字和死亡日期！錢途對每一個死者都很熟悉！”

白芸天先是驚呼，然後陷入沉思：“不過他為什麼要把這些都寫給我們看？故意挑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