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盧!”
“奴才在。”
丁盧聽得出魏墨盛話語中的警惕與戾氣,登時嚴肅起來,不敢再說那些莫名的笑話。
這種情況,不適合!
“你派一夥人盯著兵部侍郎周玉山!這件事情必有蹊蹺,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是!奴才遵命!”丁盧抱拳起身,向後退了兩步出去。
他步履匆匆,可手上的動作卻也不敢做大。
魏墨盛獨自留在書房裏,他半眯著黑眸,眼底閃爍著許多狐疑,卻在一個個懷疑堆積起來後,不敢多思,立馬走至旁邊的櫃子上,轉動其中的一個虎頭。
嘎啦——
書桌後方掛著山水畫的牆壁猛地向後方一動。
他不假思索的往後方走去,門“轟”的一聲關上,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兩日後。
一個滿臉麻子,步履闌珊的男人,身著破衣的敲響林府的門。
開門的虎子,他被麵前的男人嚇了一跳,卻是耐著性子的小心詢問,“不知有何我能幫您的嗎?”
“我,我剛入京城,得知貴府正在招人,不知......在下可否一試?在下拳腳了得,可以當護院!”
護院......
他們家的確缺少一個!
不過,虎子上下打量著男人,心生隔閡,也不敢擅自決定,隻是將門開了一側,讓他進來。
“您先隨我進去。我家主子正在忙,我先替您說上一遭,等會兒,主子就來見您。”
“沒問題!”他點頭,快步跟上虎子的腳步。
跟隨虎子朝側院而去的同時,他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他姓鐘,單名一個墨字。
虎子明白的點頭,賞了他口茶,就轉身疾步離去。
虎子沒瞧見,他離開不久,那叫鐘墨的男子眼神閃過一絲淩厲,不似剛才那般憨厚。
他四周打量著這間還算幹淨的房間,嘴角勾起,卻顯得格外僵硬。
他倒是要摸摸清楚,這個林映清究竟要搞什麼鬼!
鐘墨沒有單純留在側院,而是獨自在這個清秀的雅苑裏麵行走,突的,他瞧見林府大門打開,一大堆人湧進,還有的,是婦女帶著孩童,急忙往前衝去。
他不解跟上,跟著人/流走過一條長廊,來到一處池塘。
池塘中央有個亭子,他熟悉的人,正坐在那裏,慈眉善目,一一使人坐下。
鐘墨不解,忙排隊跟著人/流往林映清而去。
距離越靠近,鐘墨也越聽的見他們的對話。
林映清看著剛才抱著孩童的婦女,柔聲低問,“您好,孩子的情況具體如何,您別緊張,具體點跟我說。”
婦女紅了眼眶,痛哭流涕,看著張著嘴想要哭,卻嘶啞了嗓音的兒子,緊咬下唇道,“林醫士,求您救救我家仔仔!”
“他從兩天前的晚上發高燒,直至現在,一直未曾退燒!”
“我昨日去了東市的春華堂,不想,吃了一天藥,這燒沒退,我兒子還將聲音給哭啞了。”
林映清點點頭,拿著鐵尺抵在孩童的喉嚨處,看著通紅的扁桃體,以及他額頭那隻是淺淺一摸,就能感受到熾/熱的溫度,她蹙眉。
情況還真是有點危急!
好在,她的府上備了很多這種藥,林映清側目,看著身邊的梨花,又將寫好的醫單遞過去。
“梨花!跟著我上麵的來,你知曉怎麼做!這孩子情況太過嚴重,把我之前讓你凍的冰塊拿出來,先物理降溫,然後再服藥。”
“若是服了兩貼藥,情況還沒好,立馬和我彙報。”
“是!”
梨花垂首看著醫單上頭清楚的寫著“住”,她便立即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婦女還不知曉兒子的情況,抓著林映清的手,苦苦哀求,“林醫士,我拜托你救救我兒子,我兒子如今苟延殘喘,定是東市那春華堂不懂如何醫治,竟這般折磨我兒。”
林映清不拉不踩,淡淡回應,“你誤會了!”
“那醫者應當是不懂如何治療這般年齡小的孩童,如今,因仔仔情況緊急,隻得暫住我府,以待觀察。”
“您放心,您的兒子還沒有那麼嚴重,今夜或明日,必定就能好!”
婦女一愣,眼淚撲朔滑落,又急忙跟林映清磕了幾個響頭。
“若是我兒蘇醒,一切良好!我必定去菩薩娘娘麵前為您祈禱,保佑您長命百歲!健康永樂!”
這母親看著就極為喜愛自己的孩子,即便被虎子拉出去,她也還在大喊著。
而因這件事,林映清的名聲再次傳開。
鐘墨更是隨著人群,莫名的來到最前頭。
林映清用清水洗手,眼神掃了眼,不鹹不淡的開口,“哪裏不舒服?”
“我,我是來當護院的。”
男人故意壓低聲音,林映清並無懷疑。
隻是在聽到他排在人家看病的隊伍上,說是來護院的,未免太過突兀。
她耐著性子,“如今我在忙,若是您願意等候,請稍等兩個時辰,等我中途休息,再與您談護院的工錢,您看如何?”
“可以!”
鐘墨點著頭,看著林映清的眼神示意,起身朝後方而去。
卻隻走了兩步,他趔矩的步伐吸引林映清的注意。
“哎,等等!”
鐘墨沒聽見,徑直走去。
林映清無奈,隻得加大聲音,“那個想當護院的公子,你等等!”
“護院”二字頓時讓鐘墨停下腳步。
他疑惑轉頭,還未開口,就見林映清對他勾了勾手指。
這個女人!離開王府,竟敢對其他男人勾手指!這是故意在鉤引?
鐘墨莫名的握起拳頭,緊咬牙根坐下來。
林映清則蹲下身子,撩起他的褲腿。
一瞬,鐘墨躲開,眼神慌張,“你做什麼?”
“你受傷了,對吧?我是個醫士,既然發現你受傷,那必然要好生醫治!你別動,讓我看看你這傷腿的情況。”
鐘墨愣住。
他受傷的事沒和任何人說。
而這傷口,也是那日在林府屋簷下落地的時候扭到的,他竟沒發現......
怕是以往征戰沙場習慣了,這種小痛也沒去在意。
林映清專心致誌的給他處理傷口上的膿,動作細小,生怕觸碰他的痛楚,引起反射。
鐘墨卻看著她,呆了。
這還是那個林映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