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早上沒吃完的玉米饅頭加薄荷雞湯,外加一道清炒菠菜。薄荷雞湯清甜解膩,謝母看戚映歡喜歡,特意給她多盛了一碗。
戚映歡回以一個燦爛的笑臉。
謝喻舟有些驚奇,這兩人經過一上午關係怎麼更親密了,難道是抓雞抓出的感情?
三人靜靜地吃了頓午飯。
洗碗的時候,戚映歡問謝母:“娘,後院的薄荷和蘆薈我能用一些嗎?”
“好啊,夠用嗎?不夠的話後山多的是,我再去采一些。”謝母答應的快。後山的野蘆薈雖然不及家中的大,但東西應該是一樣的。
“不用不用。”戚映歡連忙搖頭,卻把謝母的話記到心上。
謝母又隨口問道:“你要它們幹什麼用?”
戚映歡偷偷一笑:“過幾天娘就知道了,到時候娘肯定喜歡。”
“這孩子怎麼神神秘秘的。”
下午,謝母也沒有讓戚映歡做什麼事。戚映歡就窩在廚房處理蘆薈葉,洗淨,切成小片,然後放到篩子上等陰幹。這一步大概要等個一兩天,所以戚映歡又開始倒騰那些薄荷葉。
薄荷葉可以直接上鍋蒸餾,但是由於設備不是很專業,薄荷純露和精油不是很好收集。
戚映歡看著才一茶杯的薄荷純露陷入沉思。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話說得半點不假,她還是得去弄個像樣點的蒸餾鍋。
另一邊,謝母泡了茶給謝喻舟送去。
謝喻舟問:“她在廚房裏幹什麼?”
“拿著蘆薈和薄荷不知道在搗鼓什麼。”謝母笑著道:“隨她去吧,反正就是點花花草草的,值不了什麼錢。”
謝喻舟點頭,然後放下手中的書,對謝母說:“娘,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謝喻舟的表情有些嚴肅,謝母也不免收斂起笑意:“什麼事?”
“等我病好了,就回村裏的書塾讀書吧。”
“這是怎麼了?”謝母一愣。
謝喻舟原本在縣裏的書院就讀,雖然是一個小規模的書院,但光師資力量來講,就是村塾比不上的。不過書院是住宿製,隻有休沐時謝喻舟才會回家。
而村子裏的書塾是謝氏一族出資修建,教書的是個老秀才,屢試不第,才回的村裏教書。
兩相一比較立馬能判斷出高低。
“喻舟是擔心束脩的事嗎?”
老話說窮文富武,無不反應著一件事,讀書燒錢。
不說束脩,光是筆墨紙硯的消耗就讓一般家庭難以承受,再加上住宿,衣食住行都需要銀錢維持。如果去村裏的書塾,謝家就不需要付多少錢,由族裏補貼。
謝母緊張道:“別擔心,今年的稻子已經下來了,回頭我賣掉換成雜糧,多餘的錢也夠你......”
“娘。”謝喻舟打斷謝母的話:“不是束脩的事,是我現在身體不好,萬一住在學院有個頭疼腦熱也不方便。”
“呸呸呸,我兒說什麼呢。”謝母不樂意了:“這次隻是意外,回頭好好補補就成。哪裏會那麼虛弱。”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提議一方麵是因為家裏的錢的確不多,第二是謝喻舟腦子裏的學問,早就超過了縣裏書院裏先生。
謝喻舟斟酌著道:“我心裏有數,如果不是這次風寒,我必定能過院試,再去書院讀三年不過是走重複的老路,娘,我不想把這三年的時間浪費掉。”
“哦,我明白了。”謝母說:“你這是飄了。”
這,哪跟哪兒啊?謝喻舟頭痛,他又不能說實話。
“娘,您信我嗎?”謝喻舟隻好這麼問謝母。
看著謝喻舟眼底的認真,謝母歎氣。
“你是我兒子,我還能說不信嗎?”謝喻舟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她還能這麼辦。
“娘,您放心。以後不光是秀才,舉人、進士,我也會考回來。”謝喻舟為了緩解母親的情緒,難得說了俏皮話:“您就等著當誥命吧。”
“得了吧。”謝母可不相信這空口白話地,雖然她相信兒子能考上去,但是誥命哪是那麼容易的。
謝喻舟無奈,又囑咐道:“今年的稻子就不要賣了,您胃不好,吃不慣雜糧,還是吃大米養養胃。”
“好,聽你的。”
謝母應道,背過身離開時眼眶通紅。
謝母不清楚謝喻舟心中所想,心道還是錢害得,謝喻舟這場病花去了家中所有積蓄,要交束脩的話隻能指望著今年的稻子。但她在逃命時,餓壞了胃,吃不得雜糧,隻能用精米養著。
她兒子那麼孝順,怎麼會讓她賣光稻子呢。
所有才故意說要去村裏的書塾吧。
謝母隻歎自己沒用,不想讓謝喻舟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心中也做著不同的打算,實在不成,她就把嫁妝賣了,等過完這個冬天再讓兒子去書院。
謝母這麼想著,走到臥房門口,就看見站在一旁的戚映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