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說,一個男人縱使再迷戀一個女人的身體,但是在嘗過鮮之後,等那股新鮮勁過了,這個女人就失去了競爭力了。能迷戀男人一時不是本事,能讓男人心甘情願將之帶回家,做男人的妾室,才是本事。
錦瑟心裏著急,麵上還是跟以往一樣不動聲色,溫柔小意。
這天,衛澈突然道:“瑟兒,這些天辛苦你了,瞧你,都瘦了!明天我就不過來了,你自己在家裏好好養幾天,別操勞了,我晚些時候來接你去府邸,可好?”
男人說過些天晚些時候怎麼這麼的,通常是厭了要棄了的意思,別傻傻地相信了!相信的後果便是徹底被遺忘。
這是江嬤嬤的原話。
那麼,她這是......被厭棄了嗎?
這個男人厭棄了她,她的餘生便隻能守著這座園子,前兩年或許還能因為銀錢支持下去,之後等男人給賞的那些銀錢用光,她便隻能做著暗女昌,或者自賣到青樓?
她明明已經用盡了全力了,可是還是免不了失敗的結局嗎?
難道她的命運,就如這世間的浮萍一般,隨風零落,淒慘一生嗎?
她生來卑賤,曆經生活的磋磨擊打,可是,她還是想要活著。
她不奢求得一知心人,不求衣食無憂,她隻想要不被踐踏地活著。不做妓子,不去那裏,就這麼難嗎?
少女頓時如同冰雕一般頓在那裏,神色淒楚,大大的眼睛裏愁霧慘淡、淚光點點:“......老爺是厭棄了妾了嗎?還會來嗎......”
話未說完,淚水已經滾落了下來。錦瑟慌忙低下頭。
下巴卻被一隻幹燥溫熱的手掌給托住,衛澈抬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撫上她的小臉,指腹溫柔地擦拭著她的淚水:“傻姑娘,爺怎麼可能厭了你?一輩子都覺得不夠呢。乖,好好休息幾天,到時我親自來接你,嗯?”
錦瑟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臉頰緊緊貼在他的胸口:“好,妾會聽話,求老爺......”
就這般耳鬢廝磨了一陣,錦瑟見好就收,將衛澈送到了大門口。
待到那男人走出了老遠,錦瑟還站在原地目送著。
突然,男人回過頭來,看到少女如一株桃花一般的盛放的美貌,他唇角上揚,衝她揮了揮手。
隔著遠遠的距離,錦瑟似能聽懂他的含義,她朝他福了福身,微微頷首,關上了大門。
待門關上,錦瑟臉上的溫柔和哀戚瞬間褪去,她閉了閉眼,頹然地歎息了一聲,大步往回走。
他虛情假意也罷,厭棄了她也罷,管他呢,她這些天的確是累極,且容她放縱地睡一覺再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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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那個男人果然沒有來。
連著第二天,也沒有。
錦瑟知道自己約莫是失敗了,心裏很難過。
這兩天來,她一遍一遍地回憶、梳理,看自己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才得來了男人的厭棄。她想了一遍又一遍,每一處細節都忍不住翻出來反複思量了許久,但還是沒有想明白。
或許江嬤嬤說得對,男人的本性就是喜新厭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