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隻是她這被喜歡的時間，著實短了些。

或許因為是她不夠美吧。

畢竟光是在她們那一批的姑娘中，單是容貌比她出眾的就有兩個......

園子的另一處是書房，衛澈曾在這裏做過畫題過字，也曾手把手教她寫字，因此，筆墨紙硯等物，都有。

錦瑟心緒煩亂，在彈了一會兒琴之後，便坐在書案前，研磨，練字。

以前在蘭苑的時候她也常常煩躁不安，寫字可以讓她靜下心來。

雪白的宣紙上，錦瑟提著蘸著濃汁的毛筆，一筆一畫慢慢寫著：“笙歌，胭脂，緋璃，紅袖，流螢......”

那些美麗女子的名字，一個個地出現在紙上，連帶著她們的音容笑貌她們的故事，也仿佛就在眼前。

有的活著，有的沒了。

有的活得有滋有味，有的隻能獨自咽下被棄的苦果......

待到寫完一整張紙，錦瑟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不少。

她將這張紙吹了吹，吹幹了墨痕，然後，翻過來，在背麵繼續寫字：“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此時若是衛澈在，一定會訝然，因為被他以為根本就不會認字的嬌美少女，此時握筆姿勢美妙嫻熟，筆下的簪花小楷更是漂亮得賞心悅目，令人久久移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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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練了三天的字之後，心裏總算沒有了波瀾。

就在她思索著是不是可以女扮男裝給人抄書賺點糊口的營生的時候，衛澈來了。

這個男人沒有說謊，他這回是來接她去他的府宅的。

衛家是帝京的望族，衛老爺子被封為安國公，除了安國公世子之外，衛家二老爺三老爺皆在朝中任有職務，可以說是有權有勢，顯赫非常。

衛澈作為衛家子弟，首當其衝是要外放的。

衛家家大業大，即便是在這並不富庶的清州府，也是置了府宅的。

而梅園隻是衛澈自己的私宅，家族給置的宅子則在最繁華的城中心地帶。

將錦瑟安置在梅園，或許隻是一時新鮮，或許隻是將她當成一個外室養著，但是帶回城中心的衛宅，便意味著承認了她，有了讓家族接納她的想法。

“錦瑟，別怕，到了府中你還跟在梅園一樣的。”幾天不見，衛澈越發疼愛錦瑟，他將錦瑟抱坐在自己腿上，手掌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錦瑟的發絲和臉頰，柔聲道，“在府中，你是唯一的女主人。”

錦瑟還沒有從驚喜中回過神來，又聽聞了這一句，不由震驚地抬起頭，小鹿般的濛濛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衛澈：“老爺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嗯。”衛澈從她眼中讀出了未盡之意，呼吸一窒，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少女小巧筆挺的鼻子，這才細心解釋道，“她在帝京，清州府一直都沒有女主人，從今天起，你就是女主人了，可懂？”

錦瑟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淚水滾落了下來：“老爺，您真好！妾，妾一定好好服侍老爺，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老爺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