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才不是，好多人都成功了。聽說每個實現願望的人看到的‘那人’都不一樣，有時是老漢，有時是女人，還有人遇到過帥哥呢。已經有初三有學姐許願成功了，上次模考進了年級前三，成績直線上升。7班向蓉蓉說明天要去試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呀，嚇死人了，才不要。”

“明明很有趣好麼，說不定這次遇到帥哥哦。”

“你就知道看帥哥。”

兩個初中女生嬉笑著，互相開起了玩笑。

趙方默默地聽著前麵兩個初中女生的對話，從剛才在路口等綠燈她就緊貼著前麵的兩個孩子，一直跟到車站，並且上了一輛根本不會通向她家的公交車。

到了下一站，趙方擠下了車，麵紅耳赤。

從她聽到“用身體或者靈魂來交換”這句話的時候，耳根就開始不受控製地火燒火燎。這種措辭很難不讓人誤會，或許也根本不存在誤會。她低著頭拉了兩下書包帶，越走越快。

她還得往回走兩站，才能等到唯一一路可以到她家的車，天已經快黑了。

趙方是高三生，雖然同學們都在埋頭學習，班裏也總有一些無論何時都不會緊張的同學，課間就屬那些人聲音最大。其他人不是抓緊時間趴倒為下節課的效率休息，就是繼續看書做題。關於4號小區老塔樓裏的故事，她也在課間聽過了，說高考生中考生成群去許願什麼的。

趙方的成績不理想，想考一個像樣的大學可能性不大。她是家裏老二，上麵有姐姐，下頭還有弟弟。都說老二受氣，尤其是丫頭，對於趙方來說確實如此。姐姐成績很好，年年拿高額獎學金，正在準備考研；弟弟雖頑劣，畢竟是男孩子，更是塊寶。她這樣的姑娘，各方麵都不見出色，父母對她的態度一直很無所謂，連趙方這兩個字起的都比姐姐弟弟敷衍。家裏經濟條件不好，她知道自己誰都不能指望。

可是連個大學都考不上，又怎麼指望自己？

早知道就聽姑姑的話上衛校了，好歹姑姑還是護士長呢，趁著有人有點兒門路，這會兒說不定工作的事都有眉目了。她想。

而按照目前的發展，高中畢業後，她既沒有學曆又沒有技術，經濟條件不好的家庭也從來沒出過資金讓她從小培養出一個特長來，她何去何從，她不想去飯店端盤子。

她想從生長十幾年的小城市走出去，無論能走到哪裏，沒有固定的目標，不留在這家裏的話，應該怎麼都好吧。

她從讀高中起，每天隻想著一件事。

上大學。

對於很多人來說不算難於上青天的事，對她來說就比登天更難。父母說考不上一二本就不要繼續讀了，三本學費太貴。可是一二本她大概是考不上的，怎麼辦。

明明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學習，為什麼就是考不好，為什麼就是學不會。難道就像弟弟說的那樣，是她太笨，什麼都做不好，怎麼辦。

自幼靦腆害羞，沒什麼朋友，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上下學，一個人吃午飯，一個人去上廁所。看別人都三三兩兩，自己這樣是不是很奇怪。長這麼大身邊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說出來實在很可笑，怎麼辦。

想改變啊，想上大學，想被家人重視，想擁有好朋友，想被大家關注，想當閃亮亮的人物，想被所有同學崇拜。當然也不用那麼極致，總之就是不喜歡現在這個樣。

關於404室的傳說，能去試試麼？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