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遙吩咐助理處理好後續記者的事,再次回到醫院,等脫下貼身的黑色打底衫才發現傷口又浸出了血絲。
夜深了,她讓護士幫她換了藥。
有點痛。
護士一個勁叮囑她要靜心修養,傷口反複崩裂如果感染潰爛那後果不堪設想,許之遙聽完後好久沒有說話,卻在護士臨出門前,說了一句:“謝謝。”
她自幼沒有媽媽,父不疼夫不愛,已經快要忘了被人關心是什麼滋味了......
叮咚。
擱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她劃開屏幕,圖片一張張映入眼簾。
大咧咧的裸照、床照,全都是厲寒衍和許菀的,有他閉著眼摟著許菀的,也有許菀菀小鳥依人含情脈脈望著他睡顏的......
拍照片的人也一定是個非常會捕捉的人,竟然能把厲寒衍拍的那樣無害。
每一張,都精彩絕倫。
許之遙握著手機的手猛地用力,骨節都泛了白。
七年前,原本是她先認識厲寒衍的。
厲寒衍是她的學長,還是當年學生會的主席,她永遠也記得那一次在放學後她遭遇校園霸淩,他拉著她的手穿過整個校園。
後來,她將這些寫進了日記裏,還頗有成就感地對他做了一個分析側寫。
誰知道,許菀也喜歡上了厲寒衍,連同葉瑾將那本日記搶走了,一邊讀著她的日記,一邊嘲諷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街邊的乞丐跟她才是絕配......
回憶抽離現實,她克製地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去看望小寶。
看著看著,天就亮了。
一整夜過去了。
她看了眼時間,她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有些事她有了決定就會馬上付諸行動,所以,她洗漱完,跟護士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院直奔厲氏集團而去......
厲寒衍撫著快要炸裂的腦袋回了厲氏集團。
昨晚從警局回酒店後,許菀一直在哭,哭到最後要他陪她喝酒,他也想一醉方休,早上一起來便發現兩人赤身躺在床上。
許菀一臉嬌羞地埋在他懷裏。
他昨晚,真跟許菀睡了?
“三少,太太等你很久了。”特助見他回來,上前提醒道。
厲寒衍將眸中的陰鷙斂去,鬆了一下筋骨:“通知各高管開例會,三分鐘後開始。”
“那太太......”
“等不及讓她滾!”厲寒衍有些暴躁地吼道。
許之遙剛從侯客室出來就聽到了這一聲,睫毛輕顫,心底隱隱酸澀,但還是深呼吸一口氣,趕在厲寒衍離開前叫住他。
“厲寒衍,我們離婚吧。”
厲寒衍往會議室邁步的動作一頓,黑眸噙著冷厲的視線打量著臉色蒼白的許之遙:“你這次又想耍什麼把戲?還嫌昨晚那場鬧劇不夠是不是?”
這場婚姻裏,她一直癡纏無度,掃清他外麵一切鶯鶯燕燕,甚至還信誓旦旦地跟他宣告,他這輩子都會跟她綁在一起。
厲寒衍壓根不信許之遙會大徹大悟。
除非是......
她和容城......
厲寒衍眸色驀地一凜。
“放心,我沒玩把戲。”許之遙平靜地望著他:“隻是不知道厲先生能不能給我十分鐘的時間好好聊聊?”
因為這段時間的奔波身體早已超負荷,就連多年前的腰部舊傷都開始作祟,但她麵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隻咬緊了牙關。
厲寒衍眯了眯眸:“跟我去辦公室!”
許之遙抿唇,點了點頭。
總裁辦公室。
一如既往的冷色調,寂寥暗沉。
許之遙撫摸著那張冰涼的辦公桌,她曾經提議要給他換一個裝修風格,厲寒衍拒絕了,嘲笑她妄圖插手他的生活。
“要我離婚很簡單,隻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
厲寒衍冷笑一聲,他就知道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從兜裏掏出根煙點燃。
煙霧中,原本就深沉的臉色愈發莫測。
“說來聽聽。”
“第一,小寶的撫養權歸我,從今以後不許許菀和不相幹的人來騷擾他。”
厲寒衍的呼吸幾不可察的亂了一下,跟著一口應下:“可以。”
許之遙知道他不在乎那個孩子,卻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果然是沒有感情啊,鑽心的痛從後腰傳來,她繼續說:“第二,我要你厲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當做贍養費。”
雙指一抖,煙灰掉在厲寒衍的手背上。
他錯愕地看向許之遙,滿臉譏誚。
“你知不知道集團股價現在是什麼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