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魔神嘴角淌血,眉目穠麗,像誘惑人心的月罌花。
唇齒相觸,我霎時臉紅耳熱。
他戲謔道:“還不起來?要等我把你也烤成串兒?”
還挺記仇。岑寂裝兔子的時候不慎被我掉進了浴桶裏,露出了真麵目,我那時威脅他不變回去的話,就將他烤成串兒。
我慌忙將他扶起來,喂了他幾顆靈藥穩住傷勢,這才勉強能走下山。
“岑寂,多謝了。”
我兩次因他而傷,又皆為他所救,現在可以算是兩清了。
“你就用嘴謝我?”
我一時無語凝住了。
走到山腳時,岑寂忽然整個人倒在了我身上,額頭上冷汗涔涔,幾要暈厥。
眼看他傷重至此,我便就近找了家客棧住下。
岑寂麵色如紙,我解開了他被血浸透的玄色外衫,胸膛光潔,唯心口有疤,而背部大大小小的陳年舊傷,觸目驚心,斧鉞劍鉤皆有,新傷也未愈,是凶獸的爪痕。
“看夠了嗎?”
岑寂躺在床上,氣若遊絲,褪去了往日的淩厲,倒真像隻兔子了。
“你......很疼吧。”
心中忽然被什麼觸動了,我有些不忍。
岑寂扯了扯幹裂的嘴角,似笑非笑道:“你是在關心我?”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我討厭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心疼?”
我盡量放輕了手中的動作,靈囊裏還有最後三顆固元丹,我以靈力化之,將其敷在了岑寂的傷口上。
換好了幹淨的衣衫,岑寂攏在被子裏,竟連喝水也不願抬手,讓我親自喂到嘴邊。
雷厲風行的魔君現在柔弱不能自理,我大可以丟下他一走了之,可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為什麼不逃。
直到我意外看見他魚躍似的躺到床上,我才知道他就是故意騙取我的同情的,他的傷早就好了。
我是敢怒不敢言。
一被我撞破,岑寂就盛氣淩人道:“劍柄給我。”
“你放我離開。”我握著劍柄沒鬆手。
岑寂嘴角微揚,忽然靠近我,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辣的話:“要求越多,那必然死得越快。”
他撫摸著我的頭頂,就像我曾無數次逗弄小白那樣。
我心覺下一秒,他就能把我的頭擰下來。
岑寂把劍柄拿走了,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我欲轉身離開,他再次拉住了我,腕間紅線若隱若現。
“去哪裏?本君答應放你走了嗎?”
他愈發咄咄逼人了。
我反問道:“天地之大,哪裏去不得?我們現在兩清了,你利用我的事我也不與你計較了。”
師父還在滄月宗,別人可以不信我,但我不想讓他失望,至少應該親口告訴他真相。
我欲解開千千結,岑寂反而打斷了我施法。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你不準走,我們還要去下一個地方。”
我們?這是真的魔與我為伍了。
反抗無果,他變出了一套煙嵐雲紋雙蝶裙給我,這是人間的衣服。
原是早有預謀。
岑寂也穿著同色的長袍,我與他站在一處,誰看了不說一句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