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柔原本的計劃就是“擒賊先擒王”。
怎奈她初來乍到,忽略了她這個病弱的身體。
更忽略了對手江翊,那可是回京之後就被一群清流文臣詬病的“武人”。
雖然她堅持了許久,但最終還是被他從身上扯了下來。
小腦袋一下撞到車壁,昏迷了過去。
......
外頭的青鱗衛剛折磨了班家人取樂。
一扭頭突然發現主上的馬車竟然晃了起來。
頓時眾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統領趙一甚至小聲道:“主上,可開葷了。就是便宜那瘦猴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見江翊的臉出現在窗邊。
趙一笑眯眯地走了過去:“主上,這麼快......”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就臉色一變。
正忐忑不安,誰知道江翊此時想的和他想的不一樣。
“走!回驛站!”
光從語氣裏都能聽出他有多惱火。
“是!”
......
此時,其實江翊和班泰初,都是在被流謫的路上。
他們倆一個將趕往黑沙塔去帶兵,一個將去那裏做府君。
因此,江翊直接把昏迷不醒的班柔帶去了官驛。
本來以他的身份,就算被謫了,路上也可以有更好的住處。
可他偏偏就是很邪惡地住在了班泰修他們一行人的隔壁院子。
......
班柔也沒有昏迷很久,在睡夢中就猛地驚醒了。
“大娘子莫驚。”
她驚喘著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屋子裏。
身上已經被換了一身柔軟的新衣服,床前跪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婦人。
到處都吵吵嚷嚷的,仔細分辨的話,動靜好像是從外麵的院子傳來的。
班柔茫然地在屋裏看了一會兒。
終於找到了江翊。
另一名青衣婦人正給他穿上外袍。
他回過頭來。
這傳聞中殺人如麻的酷吏,長得竟是眉眼如畫,清柔俊魅。
若不是那一身陰沉的黑衣,誰也不會將這樣的人和傳聞中那個惡臣聯係在一起。
當他走近的時候,班柔發現他臉部的毛細血管可能已經出現了細微的爆裂,導致他的左臉上有好幾道紅線。
這大概就是他戴麵具的原因。
不過這人實在是天賜之姿,那幾道紅線妖冶地生長著,竟半分無損他的容貌,反而顯得有幾分迷人。
隻是這人再好看,臉色卻非常難看。
班柔立刻警惕地在床上後退了幾步。
“大娘子,得罪了。”
她身邊的婦人突然站了起來,伸手就來抓她。
班柔突然就從被子裏伸出雙手,右手取了三枚細長的銀針,刺入了婦人腎臟部位的穴位。
此處神經豐富,被刺入後劇痛無比。
倒黴的婦人慘叫了一聲,立刻滿地打滾。
“大姐!”另一名女子見狀連忙來扶。
“主上!”
有人在門外焦急地叫了一聲。
但他隻是道:“不用進來。”
這時候就見瘦得跟猴似的小女郎衝他飛撲過來......
一支麻醉針已經在手裏了!
但班柔飛到半空中的時候,他也淡定地站在原地。
然後她就被他一個抱摔,直接摁在了床上。
班柔雖然第一時間收了針,但還是拚命掙紮。
但他隻用了一隻手,用力扼住了她那脆弱的脖頸。
這個身體太脆弱,不扛掐啊!
會掐死的!
“老實了嗎?”他低聲問。
對比力量懸殊,班柔一邊掰著他手,一邊拚命眨眼。
硬上找死不是她的作風,她先老實一下!
他鬆開了手。
一得自由她就開始拚命呼吸,想要盡快緩解肺部仿佛要炸裂的痛苦。
他“嘖”了一聲,直接爆了粗口:“你給老子留了九個牙印,九個!再不老實,就弄死你!”
班柔一邊喘粗氣一邊後撤。
“你,你是不是中了毒?”她試探地問。
這人的體溫低得不正常,而且心跳和呼吸都很緩慢,甚至頻率隻有正常人的一半。
以班柔的經驗,這是刻意延緩身體機能來克製毒發時候才會用的一些極端之法。
班柔此刻隻想脫身,甚至在盤算著能不能用自己的醫術跟他做個交易。
但他也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低頭對婦人示意了一下。
“給她把脈?”
班柔:“?”
那婦女這次是終於把身上的三根銀針拔出來了。
她是個醫女,看了一眼主子那不太好看的臉色,趕緊又去跪在床前。
她謹慎地道:“給大娘子請脈。”
班柔評估過實力了,這次就老老實實地伸出了手。
“大娘子,您中毒了。”
班柔立刻道:“你胡說!”
婦人淡定地看著她:“是真的。我看您也是懂醫的,不如自己看看?”
班柔驚疑不定,自己給自己切了脈,然後頓時如同晴天霹靂......
回想起剛才,她為了“擒賊王”的時候,對著江翊一頓奮力撕咬的畫麵......
江翊看這凶狠的小女郎突然就呆若木雞。
他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惡氣盡去,甚至露出了一個不明顯的笑容。
“怎麼樣,吾的血,好喝嗎?”
班柔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她沒好氣地道:“什麼毒?”
她前世是中西醫雙料高手,雖然很多古代毒藥當時因為不實用了都沒了,但湊巧她喜啃書。
因此她雖然從脈象看不出來,不過想聽個名字對一對,看看有沒有資料。
婦人道:“您中的是牽機之毒。”
班柔頓時就覺得自己聾了:“什麼?!”
婦人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牽機。”
班柔:“......”
雖然到她那個時代很多古代劇毒都隻留下傳說了,但牽機的大名還是聽過的啊!
牽機與鶴頂紅、勾吻,並稱古代三大劇毒,是古代帝王賜死時專用的毒藥。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翊:“你,你你,我,我?”
江翊冷笑了一聲:“賜藥。”
“是。”
班柔懵了一下:“什麼藥?”
婦人溫柔地道:“大娘子放心,是解藥。”
班柔不信:“解藥?”
這時候江翊道:“放著,吾親自喂。”
班柔心中立刻警鈴大作。
婦人聞言就將藥碗放下了。
然後另一名女子也走上前來。
她看著和那醫女有幾分相似,但她明顯身體強壯一些,像是個練家子的。
她道:“大娘子,得罪了。”
兩人一起,就把班柔摁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