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弦姝聞言大怒,陸公子隻是好意提醒自己,怎麼到了她嘴裏,就成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裴公爺與柳先生不知何意,一時間麵麵相覷。
還未等裴雲嫣繼續開口汙蔑,一把劍便架到了她脖子上。
是陸南風。
“你若再敢胡說一個字,我就割了你這舌頭。”陸南風話語間帶著狠絕。
裴雲嫣見狀,再不敢多言,隻是可憐巴巴地看著裴公爺,又看看身旁的蘇淩煜。
“這是誰家兒郎,學堂之上怎可舉劍傷人?”裴公爺質問道。
蘇淩煜一聲未吭,與陸南風撇清關係,還是明哲保身妥當些。
“見過柳先生、裴公爺,在下陸南風,西洲人士,順平侯義子。”陸南風放下手中劍,畢恭畢敬行了禮。
“你就是那曼陀山莊少莊主陸南風,我早聽蘇兄提過你,聽聞你母親以命相搏從山匪手裏救下他,他便收你做義子,還特地送你來我家私學讀書。”裴公爺眼裏少了些慍怒,多了幾分讚許。
“既是俠女之後,又豈能輕易將利刃伸向一介女流?”柳先生質問道。
“柳先生,您剛說到行事不端者不可入這私學,必狠狠罰之,我隻是代您行事罷了。”陸南風不卑不亢地答道。
“此話怎講?”柳先生繼續問道。
“我與裴二姑娘根本沒有桌下癡纏這一說,剛剛裴二姑娘走了神,我怕耽擱了先生問話,隻是輕輕用腳踢了踢她的桌子,以作提醒。怎麼到了這裴三姑娘嘴裏,就成了奸淫之事?”陸南風答道。
“陸公子說得對,我與他從無越矩,他此舉也是好心提醒我,怎麼到了妹妹嘴裏,就......就成了那檔子事。”弦姝委屈道。
“我看是她妒忌裴二姑娘的才情,才不顧手足情誼,說出那玷汙姑娘名聲的話。小生隻想問二位先生,這可算行事不端?”陸南風繼續道。
裴公爺不語,麵上卻有些掛不住,兩雙眼睛似乎能把裴雲嫣剜出洞來。
柳先生答道:“自然是算,可你在學堂上舞劍傷人亦算,她要走,你也須退出這學堂。”
陸南風不語,隻覺得心中憋悶。
“柳先生,這刀並未開刃,隻算個把玩的物件兒,三妹妹無端汙我二人清白,用這小玩意兒嚇嚇她,怎可算行事不端?真叫人覺得冤枉。”弦姝言語間透著難過。
柳先生大笑,隻歎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女子,便不再追究陸南風的過錯,隻道:“既未開刃,便算不得凶器,陸南風可以留下,至於裴三姑娘,切莫再叫我看到你。”
弦姝與陸南風相視一笑,心裏頓時鬆快了起來。
裴公爺臉上此時一點也掛不住了,怒斥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點滾回去,罰你在祠堂思過,跪上三日,才準出門。”
裴雲嫣此時再不敢多言,楚楚可憐地望向她的蘇哥哥,眼裏盡是離別的愁緒。
蘇淩煜並未幫腔,隻道聲保重。
“諸位也看到了,柳某說到做到,望你們引以為戒,多加約束己身,我們春分後見,散學!”柳先生最後說道。
眾門生聽罷,皆畢恭畢敬地起身行了個禮,目送柳先生和裴公爺遠去,這才敢攜著書童婢女往門外走。
裴弦姝與陸南風相視一笑,甚是解氣。
弦姝心裏默念著,這才隻是小小懲戒,裴雲嫣這等小人,遲早要受那車裂之形、淩遲之苦,才能解心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