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明睿卻並不驚訝，他隻當張小妞是個不愛說話的小孩。

仰頭盯著她紅潤可愛的小臉，他突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揚聲問她：“怎麼謝啊？”

心裏想著要是她能去他家就好了，這樣他就不用每天難受。

張小妞低頭認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實在沒什麼可用來表示感謝的。

她撇撇嘴，皺著眉大聲重複了遍：“謝謝哥哥！”

李明睿被她突然的一嗓子逗笑了，但也不過瞬間就重新板起一張小臉，嚴肅道：“嗯，哥哥知道了，你早點兒回家，再見。”

這下何芳蓉確認自己不是幻聽，她一臉驚喜地望向女兒，聲音微微發顫：“妞兒，你、你能說話了？叫聲媽媽好不好？”

張小妞想讓她高興，用力點了點頭，張口做出了“媽媽”的唇形，但卻又發不出聲音來了。

何芳蓉見狀有些失落，但還是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妞兒不急，以後多練練，一定能說出話的！”

說完滿臉喜色地抱著張小妞往家走。

身後王開鳳驚得眼珠子都掉下來了，一副見鬼的神情盯著她們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過來。

許久後她才後知後覺感到驚恐，猛拍了下大腿罵道：“那死丫頭肯定是一個人在山上，遇到什麼邪乎事了！不然一個天生的啞巴，怎麼可能開口說話！果然是災星！”

回到家後，何芳蓉立刻把女兒塞進被窩，嚴嚴實實地捂好，然後取柴火燒炕，順便在爐子上燒了一壺開水。

張小妞縮在熱乎乎的被窩裏，隻露出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眼裏映著從爐口竄出的小火苗。

她盯著坐在板凳上認真搓洗披風的母親，忍不住笑了笑，自己也不知道在高興些什麼。

何芳蓉一邊幹活，一邊抬頭看張小妞一眼，母女倆相視而笑。

就在這時，屋門被大力拍響，緊接著傳來王開鳳的咒罵聲：“給我開門！一家人鎖什麼門，防著我這個老婆子是不是？兩個白眼狼！”

張小妞心裏一顫：奶奶來了，她不會又想把自己丟掉吧？

何芳蓉也神色微變，但很快就穩住心神，起身打開門，“娘，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

“你還有臉問！還有臉問！”王開鳳衝進來就揮著胳膊往她身上招呼，“那小財主給那麼多錢，你怎麼不去？是不是又作妖！啊？”

“娘，不是我不想去，是妞兒離不開人。”何芳蓉邊躲閃邊說，“我要是再把她交給你，你能保證不會再次丟掉她嗎？”

“果然是因為那個小賠錢貨！”王開鳳一下子暴跳如雷，掄圓手臂朝炕上的張小妞撲去，“我打死你！小喪門星！”

何芳蓉抱住她的腰拚命阻攔，承受著身上不留餘力的拳頭，崩潰地哭喊道：“娘，您別動妞兒！有火衝著我來，別動她！求您了！”

雖然王開鳳上了年紀，但家裏的糧油米麵都緊著她吃，有好東西也都進了她肚子，因此吃得膀大腰圓，力氣大得不得了，何芳蓉嬌小幹瘦，哪裏是她的對手？

王開鳳揪住她的頭發，狠狠朝牆上撞去，“我讓你護著！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