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芳蓉慘叫了聲，身子一軟滑了下去，但還是在婆婆即將靠近張小妞時掙紮了起來，用身子將女兒護住。

借著昏黃的燈光，張小妞看到母親額頭駭人的血跡，又驚又氣，從炕上猛地站起來，小身子擋在何芳蓉跟前，眼神凶狠地瞪著王開鳳。

“你個小兔崽子，還敢瞪我，看我不打死你！”王開鳳被她的小模樣激怒了，高高揚手一掌甩向她。

張小妞靈活地一躲，看準時機朝她落下的手臂狠狠劈去！

王開鳳霎時慘嚎了聲，捂著胳膊難以置信地望向張小妞，頓時嚇得雙腿一軟。

隻見自己的啞巴孫女麵色青白，表情猙獰，雙瞳閃著淡淡的金光，讓她一下子想到金剛怒目，仿佛隨時都要將她吞噬。

她嚇得氣息不穩，一連後退數步，口齒不清道：“你、你是什麼人？”

張小妞往前走了幾步，眼神依舊凶狠，拿了根樹枝用爐火引燃，朝她逼近。

王開鳳失聲尖叫，倉皇地奔逃而出，邊跑邊喊：“鬼啊！有鬼！”

直到王開鳳遠去，張小妞瞳仁裏的金光才漸漸消散，剛才彙聚到她身體裏的強大力量又消失了，沸騰的血液重新歸於平靜。

她彎腰抱住陷入昏迷的母親，眼淚噴湧而出，無聲地喚著媽媽。

似乎有所感知一般，何芳蓉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女兒一臉淚水，頓時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妞兒，都怪媽媽，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張小妞搖搖頭，從她懷裏鑽出來，用溫水投了塊帕子，認真擦拭著她額頭的血跡。

“妞兒，媽不疼，別擔心。”何芳蓉將她重新塞進被窩，連著被子一塊將她摟住，“我們妞兒今天是不是開口說話了？能再叫聲媽媽嗎，這樣媽媽就不痛了。”

張小妞努力地張大嘴巴，試探幾次，還是發不出聲音。

她失落地低下頭，眼睛一酸有點兒想哭。

何芳蓉立刻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妞兒不急，慢慢來就好了。給媽媽講一講，白天都發生了什麼？”

張小妞聞言，將兩隻手從被子裏伸出來，飛快地比劃起來。

包括她怎樣被奶奶帶到山上丟掉，她怎樣挨凍想家，後來又怎樣碰到了李明睿和吳媽，事無巨細。

何芳蓉雖然早就猜到了王開鳳的所作所為，但親眼看女兒比劃出來，還是覺得揪心。

張小妞卻隻將這當成了一場冒險，臉上甚至有些興奮，最後她激動地比劃道：“我看到哥哥身邊有黑氣，要把他帶走，我給趕走了。我隻有在他旁邊，才能說得出話。”

何芳蓉聽完隻覺得驚奇，她知道妞兒不會說謊，但這種玄乎的事情，還是讓她半信半疑。

見女兒眼皮不停耷拉再艱難撐開，她溫柔地笑道：“妞兒困啦，快睡吧。”

張小妞在母親輕柔的拍哄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王開鳳頂著倆黑眼圈怔怔地坐在炕上。

她一夜未眠，昨晚的事情讓她到現在還驚魂未定，隻覺得那小丫頭身上的事情太詭異了，尤其那雙會發金光的眼睛，哪兒是正常人的樣子？

難道是昨晚太黑，她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