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確實沒有任何,能快速搞到大筆現錢的辦法。
林雁拖不下去了,追債的也不是善茬。
於萱掐著點再次出現。
她端詳著精心繪製的美甲,給我分析。
「你見證了他所有黑曆史。」
「他怎麼可能還留你在身邊,時時刻刻提醒他那段無能為力的屈辱期。」
「你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他好了,哪還有你的位置。」
「蘇秋,其實我本來可以不給你這筆錢的,我們完全可以請最好的律師,讓你一分撈不著。」
「但我善良,這點錢對我們來說無關痛癢,就當我給你的工資,買個安心。」
「我這就是雪中送炭,你不該感謝我嘛?」
我什麼反應都沒有。
我陪陸離熬過最難的三年,她跑出來搶我老公,還要我感謝她。
但該怪她什麼呢?
她能坐在這惡心我,權利是陸離賦予的。
她還說,陸離給她打電話了。
讓她快點解決這邊的事過去陪他。
她怕我不死心,當著我的麵打了個我不知道號碼。
陸離接了,語氣有些急切,「你到底什麼時候過來?」
於萱軟著嗓音回道,「很快,你再耐心等等嘛。」
放下手機她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得意洋洋看著我。
陸離換號碼了,卻沒告訴我。
我裂開數道紋路的心。
砰一聲碎成一地的殘渣。
我沒法再自欺欺人。
他是真的不喜歡我啊,連離婚都隻委托前任來辦。
甚至懶得親口和我多說一句話。
心跳得很快,眼前一陣陣眩暈,胃裏翻江倒海,想吐。
我咬緊牙關坐在位置上,強忍著一動不動。
我真的要離婚了。
要和那個從16歲開始仰望的人離婚了。
七年的暗戀,三年的婚姻,我什麼都沒能改變。
我想起了結婚證上那張照片,不修邊幅的我,緊緊挨著陸離。
其實,貼得再近都是不相配的。
始終是我高攀了他。
眼眶和鼻腔像被灌滿了醋,酸澀得五官都扭曲皺成一團。
不僅是酸澀,還很苦。
就像從小到大被我極力壓抑著的苦澀一股腦反噬,跟泡進黃連池裏沒什麼兩樣。
別的孩子吃飯長大,而我是吃苦長大的。
思緒再次轉到陸離,心臟緩慢跳了跳。
不管多深的恩情,哪怕加上我上輩子把他始亂終棄,再亂再棄。
這三年,應該也還完了吧。
我不恨他,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蘇秋。
但我也不能再愛他了。
指甲把掌心掐得血肉模糊,我衝於萱扯了扯唇,漠然道。
「陸離是我初戀,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