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朱羽領著眾人直奔後山而去。

程田一行人一看著這漫山遍野的酸果子樹就愣住了，聽到朱羽叫他們摘這東西後，程田罵罵咧咧的說道，“朱羽，你小子是不是腦子壞了，這東西能賺錢？你做夢夢到的？”

朱羽懶得廢話，隻說道，“我就這麼一梁子買賣，要做就做，不做自己想法子湊那二兩銀子去。”

程田深吸一口氣，咬著牙一揮膀子，拉著眾人便開始賣力氣。

要說這幫人人品和腦子如何有待商榷，身板子是真的好，上樹下山，動作麻利，力氣也大，不過是半天的功夫，便是扛下去足足十幾筐的檸檬。

下午程田等人便有些扛不住了，撂挑子抱怨太累。朱羽算了算，差不多夠數了，也就帶著他們下山了。

下山之前，又叫人砍了好些竹子來，一起帶下去。

回到家裏，眾人隨意在院子裏，找地方便一屁股坐下來，喘著粗氣。

江玉兒拿了茶壺和碗，挨個給倒水。

程田猛灌了一碗涼茶，抬眼問道，“你別唬我，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做茶。”

“茶？！”

眾人回頭，看著這十幾筐酸果子，麵麵相覷。

這玩意能做茶？

程田伸手撿了一個過來，張口就咬。

“呸！”

酸澀的感覺叫程田擰巴著一張臉，“你做這玩意給鬼吃啊。”

朱羽說道，“自然是不能這麼吃了，瞧瞧，叫你們嘗嘗稀罕東西。”

說完，將手裏的水一飲而盡，起身挑了兩個品相好的果子進了廚房。

朱羽將那檸檬洗幹淨了，切成了片，又去了籽兒，拿了蜂蜜和紅茶來，用這山裏的山泉水，正經的衝開，拿來昨夜折騰了半夜用硝石製成的冰塊加進去。找來竹子，砍成竹杯，將這混合好的果茶倒進去，拿出來遞給了程田。

“嘗嘗，能不能賣錢。”

程田半信半疑的看著手裏的竹杯。

瞧著賣相倒是不錯，就是看著那裏麵飄著的酸果子，程田有些猶豫了。

半晌一仰頭，閉著眼喝了下去，眾人紛紛看向程田，等著他的反應。

下一秒，程田忽爾睜開眼，滿眼不可思議的樣子，緊接著，程田又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口，一杯檸檬茶，立刻就見底了。

“什麼滋味兒啊？”

見狀，眾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程田抬頭看向朱羽，“你這裏麵加了什麼？怎麼這般好喝。”

朱羽挑挑眉，心想廢話，當年某雪的檸檬水賺了多少錢，這可是都經過市場檢驗的，還能拿不下你們這些沒有見過世麵的古人麼。

眾人聞言，紛紛上前，接過來舔著那竹筒裏的殘液。

朱羽搖著扇子說道，“我說了，這東西能賺錢，隻管聽我的就是了。”

程田眼下是真信了，趕忙過來，激動的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緊拉著上街賣去啊。”

程田一天不把這二兩銀子湊夠了，一天就睡不好覺，滿腦子都是萬掌櫃的那張閻王臉。

“急什麼？這麼好的東西，拉大街上，能賣幾個錢？不是糟踐麼？”

“不拉去大街上，你要去哪裏？”

朱羽說，“這玩意叫果茶，裏頭我又加了冰，冰在這個季節，那是皇上娘娘們才能見得著的，有錢都沒處買去，這些東西，賣給外頭的那些個小老百姓，他們買得起麼？”

程田一琢磨也是這個道理。

“可咱們也沒別的地界兒賣了啊，橫不能帶著人，挨個到鎮上的大戶跟前敲門去吧。”

“上趕著的不是買賣，敲門哪能行。”朱羽搖晃著扇子，優哉遊哉的說道，“這茶水點心，哪裏賣的最多？”

眾人想了想，齊聲說道，“茶水哪裏都賣，要說最多......那便是茶館子裏頭啊。”

這大寧朝的人們，有些閑錢，就喜歡去這茶館子裏頭，三五好友聚在一起，不為吃茶，卻是為了聽那台上說書人講的各色故事。

這茶館子裏的茶水一般也不是什麼好茶水，遇到那有身份的去了，或者拿些好的來，宰一頓。一般來說，就是普通的茶葉，入口都澀，卻買的個好價錢，外頭那麼一壺若是三十文，這茶館裏頭一壺就得有七八十文了，不賣茶，這是賣書的錢。想要聽書，先得買一壺茶再說。

“要是咱們的茶，能進這茶館子裏麵賣，必然是能賣個好價錢的，而且有這個閑錢去聽書的，多半也能買得起咱們的茶，每天聽書的人絡繹不絕，還愁賺不到區區的二兩銀子麼？”

程田聽後，皺眉說道，“你這不是說大街上有錢，叫我們去搶麼？人家茶館子的老板也不是傻子，怎麼肯叫你來賺這個錢。”

“就是啊。”眾人附和道。

朱羽嘖了一聲，“說你笨還真不虧，我能說出來，自然就有我的法子。”

見程田等人一臉的傻樣，朱羽收了話，起身說道，“走，跟我去看看，你不就知道了麼。”

說完，朱羽又進去做了七八杯果茶來，叫程田等人用棉被裹好了，便往城裏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眾人便站在了泰安茶館的牌匾跟前。

這柳林鎮有兩個有名氣的茶館，一個在東頭兒，叫永樂茶館，另一個在西頭兒，叫泰安茶館。這永樂茶館的老板就是前些日子難為朱羽的周義，是周義和別人合夥的買賣，泰安茶館的老板說起來也是故交，和朱羽的爹早年有些交情。

不過朱羽的爹死的早，朱羽這個敗家子後來很快又把家產敗光了，和這泰安茶館的掌櫃的史東來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程田看著頭頂的牌匾，小聲說道，“這泰安茶館最近被永樂擠兌的買賣雖然大不如前了，但是再不景氣，也不至於和咱們這樣的小作坊做買賣吧，你這不是進去給自己個兒找不痛快麼。”

朱羽沒有理會，含笑朝裏頭走去。

門口的小廝是認識朱羽這個混子的，見狀伸手攔了下來，語含輕蔑的調侃道。

“你們幾個幹什麼，你家小娘子又賣了什麼嫁妝供你耍樂了？”

“叫你家掌櫃的出來，就說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