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笑了一聲。
那聲音就像是從鼻子裏使勁擠出來的。
她說:“阿稚啊,二少爺有沒有向你透露後天會拿多少彩禮過來?”
“嗯。”裴稚輕輕點頭,眉角間蕩漾著溫軟的喜色。
“他說,讓小阿姨把正廳騰出來放禮品和彩禮,還會請媒體過來。”
祈家族譜據說能追溯到曆史朝代,用候門貴胄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樣的一個頂級豪門,又請了媒體過來,即便再不把二少爺當人看,彩禮也要有八位數吧。
沈家不過才把裴稚接過來一個月,每天剩下的飯裴稚都吃不完。
賺翻了,賺翻了......
裴稚斜了貪婪的母女倆一眼,彎起眉眼說:“小阿姨,姐姐,沒別的事我就先上樓了。”
“去吧,逛一天也累了,早點休息。”溫榮體貼地說完,目光一轉,露出格外傲慢的神色。
裴稚在二樓的扶梯前站了一會兒,居高臨下看著下麵的人。
祁君川根本沒說過要請媒體過來。
在跨海橋上,祈君川打退了那群人,看到手上的鮮血,陰鶩的目光都滲著寒意。
他走到車前,有野獸捕食的光芒。
單手捏著她的下巴說:“一個人如果渴了才知道喝水,會來不及的。”
“你現在已經跟我站在同一條船上,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懂?”
裴稚凝視著他,明澈明水的眼眸裏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期待之色。
“二少爺你不信我,這婚,我們幹脆別結了。”
祈君川眯了眯眼。
裴稚又說:“結婚證,就是一張廢紙而已,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沒時間談感情,所以我們更適合簽生死狀!”
“二少爺敢不敢簽?”
祈君川原本眯著的眼睛頓時打開,射出一道鋒芒。
薄唇成線,微微勾起弧度,說話很慢,每個字最透著冷。
“簽!後天送彩禮,我會為你附上一份大禮,做為生死狀最大的誠意。”
裴稚回想到這兒,不由睨了一眼下麵的倆母女。
祈君川說的“大禮”,不知道會是怎樣的驚喜。
不過從他那高高在上的語氣裏,後天沈家發生的故事,一定會很精彩。
她當然要叫來媒體,留住精彩的瞬間了......
很快,到了送彩禮的這一天。
一大早,沈家的傭人們都露出疲憊的神色。
沈明山和溫榮三更半夜地就張羅著把正廳騰出來,迎接祈家的禮品和彩禮進門。
到了七點一刻,沈家上下才簡單用過早餐,守門的傭人就一路小跑著進了客廳。
“先生,夫人,媒體朋友先到了。”
“知道了。”沈明山應道。
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氣質儒雅。
溫榮則穿著紫色的包裙,頸間係一條淺色的絲巾,硬生生壓出了一抹貴氣。
裴稚和沈茶跟在他們後麵。
裴稚今天穿的仍是沈茶的舊衣服。
香檳色禮服,立領設計,是沈茶十八歲生日時沈明山送的。
因為款式保守被沈茶拋棄,今日穿在裴稚身上,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裴稚就像一朵美麗的花兒,嬌嫩而充滿青春活力。
衣服穿在她身上,清嫵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