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柳鈞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道是跑步出來的汗水還是緊張所致，他的背部已經濕了一大片。包氏原本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庶長孫很是期待，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如此。不僅滿口汙言穢語，更是公然對正房不敬。事後又害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毫無世家公子的氣質。在川州，加上各家的庶子庶女，也算兒孫滿堂，包氏不禁心想，自己居然趕了幾天路來京城看這麼個東西。

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氏看著那個肥碩的柳鈞意跪在那裏也是越看越心煩，便揮了揮手，“帶出去，打二十大板。”

柳鈞意聞言瞬間嚎啕大哭，雖然早年生在鄉下，但母親對他也是極其疼愛的，從未受過處罰的他此時此刻無比害怕。

見柳鈞意哭，柳瓊瓊也順勢假裝動了一下，然後不自覺地“嘶”了一聲。

包氏原本就心疼孫女，柳鈞意的嚎啕大哭讓她更加心生厭棄。

“哭什麼哭，哪裏有我柳家兒女的半分樣子！拖出去！三十大板！”

包氏雖然已經年近古稀，但是做了這麼多年的當家主母，她發出的指令總是帶有足夠的震懾力，令人不敢不從。

三十板子結束，院外早已經沒有柳鈞意的哭喊聲。準確的說，不到十板子的時候，就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經此一劫，怕是小半年下不了床了，以後能不能站起來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包氏轉頭看向柳瓊瓊，柳瓊瓊瞬間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包氏伸手拂了拂柳瓊瓊的頭發，慈愛的開口：“乖孫女，你再休息一會。你放心，有祖母在，誰也不能欺負你！想都不要想！”

說罷便起身往外走去，孫貞淑和二姑母也趕忙跟上。

出門前孫貞淑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柳瓊瓊，見她衝自己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這才放心的出去。

柳瓊瓊知道他們去哪了。

包氏信佛，之前柳明想把包氏接到京城，為此還專門請了尊觀音像到府中。後來雖然包氏沒有來，但是每次入京，都是要去拜一拜的。

柳瓊瓊等到眾人都出去，才放鬆的躺在床上。

“去吧，佛堂也有我準備的好戲。童姨娘，你可不要太配合我哦~”

柳明自己是不信佛的，但是當初請進門的佛像也不能棄之不顧，因此便命人在後院修了佛堂，安排下人日日供奉。佛堂的位置比較偏，彎彎曲曲的石板路走了許久才到。二姑母也是個不信佛的，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愈加明顯。但是包氏在，她也不敢說什麼。

因著剛才的事情，包氏臉色依舊陰沉，眾人更是不敢多言。

還沒到佛堂正門，香火氣息就隨之飄出，包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孫貞淑也偷偷鬆了一口氣。

和香火味道一起飄出的，還有一個女人的咒罵聲。

“孫貞淑你好狠的心，我做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定是你作惡多端才生不出兒子！還有那個柳瓊瓊，什麼大小姐，我看就是個潑婦胚子，刁蠻的很呢！這樣的女兒家在我們鄉下可是嫁不出去的！趕明我就找人糟蹋了你，看你的傲氣能堅持多久！”

眾人聞聲均震驚停住了腳步，劉媽媽剛要上前，卻被包氏伸手攔住，隻好作罷。

裏麵的人倒是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嘴上的惡毒更是沒有停歇。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求您保佑我兒身體康健，早日成為將軍的繼承者，保佑我早日扶正成為將軍府的女主人。”

包氏看向孫貞淑，一向溫婉大方的她並沒有因此失了風度，甚至都沒有一絲壞臉色，包氏之前對這個出生高門不善言辭的兒媳沒什麼好感，總覺得她太惺惺作態，但是孫家對於柳明卻是提供了不少扶持，包氏也不好找她的麻煩。如今的情境下，對比立現，包氏不禁心中暗暗讚賞了一番。

包氏揮揮手屏退了下人，衝孫貞淑使了個眼色讓她跟上。二姑母也想上前，卻被包氏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等到包氏和孫貞淑出現在門口時，裏麵的童氏瞬間被嚇得不輕。她沒想到這麼偏僻往日都無人問津的佛堂，竟然也會有人來。桌麵上擺著的是童氏抄的歪七扭八的女則，不過很明顯，她並未用心，因為隻有幾行字。

“夫...夫人...”童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孫貞淑身旁的老婦人，她並不認識，因此並未行禮。

“還不見過老夫人，”孫貞淑向童氏介紹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