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
張鴻福看著兒子帶來的離笑,久久難以釋懷。
“您真是齊先生之徒?”
“如假包換。”
離笑溢出一絲紫氣,注入張陽額頭,片刻之間,傷口迅速愈合。
這一縷紫氣,充斥著濃鬱的儒道氣息。
張鴻福見此,不再懷疑離笑身份,走到門口將門掩實。
見門外無人,終於說起十年前的經曆。
“當年齊先生的確到過洛城,還是我親自接待。”
十年前,張鴻福還是一名守衛統領,當齊牧之到達洛城之時,張鴻福一眼就瞧出了他的身份。
受離笑鴻蒙紫氣影響,佛門在次日就加強各個都城對修士的盤查。
而齊牧之就被張鴻福直接放進了洛城。
“張大人,您為何要如此,違抗佛門可是要判罪的?”離笑不解。
張鴻福歎了一口氣,道:
“佛門又如何,修身不修心,假借教派名義,行苟且之事,這國教可為道教,亦可為儒道,萬萬不可是佛教啊。”
“你若想知齊先生去往何處,可去洛城貧民聚集地,找一位叫‘白苓’的女子,當初齊先生就是找的他爺爺。”
“她家長輩皆隨著齊先生而去,整整十年未歸,孤身一人至今,日子過得相當艱苦。”
“整整十年都是一人嗎?”離笑問道。
這事因自己而起,想來心中甚是慚愧。
“是啊,如今年齡與你相仿,我也救濟於她,卻偏偏不受嗟來之食,眼下賦稅要繳,可她自己連都吃不飽,都沒有餘糧可剩,也不知能否撐過冬天。”
見線索明確,離笑立馬起身。
“離笑謝過張大人指點,此番恩惠,銘記於心。”
離笑向張鴻福作揖致謝,準備離開,卻又被張陽纏上。
“離哥,一會兒沈家的人肯定得找上門,您這多個人好辦事,帶我一起唄。”
見張陽說的在理,離笑便是同意,兩人一同前往。
......
洛城貧民區。
離笑與張陽下了馬車,看著這一片落寞之地。
眼前之景,讓離笑驚愕萬分。
與剛才繁華集市相比,這裏沒有一絲人氣。
街道之上雜草叢生,連狗都是痩得皮包骨頭。
兩邊建築房倒屋塌,若不時有哀嚎聲從中傳來,離笑很難相信這裏會有人居住。
“張陽,他們也是洛城百姓吧?”離笑問道。
張陽摸了摸鼻子,訕訕道:
“都是有戶籍登記之人,自然是洛城百姓。”
“那你們身居官位之人,就不做點什麼嗎?”離笑指責道。
有那麼一瞬間,離笑甚至想拒絕收張陽為徒。
“這事一言難盡,離哥您一會就知道了。”
張陽無奈,陽光之下亦有黑暗。
就在離笑感慨之時,一道急切的呼救聲將兩人吸引。
一片空曠之地,數名混混正圍著一名女子。
女子身形嬌弱,青絲四散,額頭上沾滿汗水,卻是一副好身段。
為首的混混膀大腰圓,除了衣著邋遢些,絲毫不像吃不飽飯的樣子。
“聽話,跟哥去鑽小樹林,哥保你頓頓能吃飽。”
說著還舔舔舌頭,露出滿口大黃牙。
女子手執木棍,一段磨得十分尖銳,雖被數人圍堵,氣勢卻不落半分。
“臭不要臉,若不是你找我老板麻煩,我也不至於被人辭退。”
胖子見自己手段被拆穿,不見有一絲慚愧,反倒是耍起了無賴。
“白苓妹妹真是冰雪聰明,既然深知哥哥心意,便從了哥哥可好,日後定能讓你不再受饑餓之苦。”
胖子說完,還得意朝一眾混混相視一笑。
隨即張開雙臂試圖將白苓摟入懷中。
“噗嗤”一聲,木棍捅穿了胖子油膩的肚子,木棍尖端從背後探出。
“大哥!”眾小弟驚呼。
胖子臉上怒意爆盛,周身氣焰開始猛漲。
如此邋遢之人,竟然也是一名修者。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非逼老子來硬的。”
胖子將貫穿身體的木棍抽出,身上窟窿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
“日後再把你分享給我眾兄弟,再把你賣了,這身段還能值不少錢呢。”
胖子得意大笑,此刻自己修為全開,尋常人根本傷不了半分。
“住手!放開那個姑娘!”
一聲爆喝,竟讓胖子耳膜微微生疼。
胖子轉身見兩名後生,不屑道:
“是那個褲腰帶沒紮緊把你倆給露了出來,敢壞我好事。”
如此汙言穢語,張陽臉上暗暗發燙。
旁邊可是自己師傅,若是沈子昂欺負自己也就算了,眼前一介混子居然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張開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可是張鴻福之子張陽。”
胖子顯然有些猶豫,道:
“張公子,洛城人口眾多,環肥燕瘦隨你挑,怎麼突然就好這口了,跑到貧民區跟我們搶,等我日後再說。”
說著胖子將自己修為展現,居然驚得張陽猶豫原地。
五品修為!
在這連飯都吃不飽的貧民區居然還有五品修為之人!
而張陽自己,仗著條件優渥,也才到了六品實力。
就連離笑也都頓感驚愕。
“聽說你一拳擊敗了沈家公子,怕不是用了什麼卑鄙手段,且讓我來會一會你。”
說著胖子便急速衝來,如一座肉山般砸向張陽。
前有白苓,後有離笑,而張陽夾在中間處境尷尬。
“拚了!”
張陽聚氣於手,做拳狀。
“萬法皆空·破!”
隻見得張陽一拳重重砸向胖子肚子,陷入其中,被數層肚皮夾住,一時抽不出來。
“去死吧!”胖子大喝。
離笑見張陽如此拙劣的進攻方式,搖了搖頭,指尖一縷浩然正氣流出。
“砰!”
張陽拳上爆發出一股恐怖之力,直接將胖子轟向遠處,砸穿數道牆壁,陷入昏迷。
在一旁起哄的混混見大哥被一招秒,紛紛四散。
“姑娘,看我這身手如何?”
張陽走向白苓,開始邀功。
白苓看了一眼,感激道:
“謝謝張公子,也謝謝那位高人。”
“謝我作甚,救你的是他不是我。”離笑回道。
“救我的是張公子,更是你。”
離笑不僅暗歎,不愧是齊先生要找的人,就算是其子嗣,也依然有此等眼力。
白苓見四下無人,忙走到離笑身邊。
“敢問高人可是儒家修為?”
離笑立刻施展隔絕之術,將此處與外界隔開。
“你怎麼知道?”離笑驚訝。
“血脈傳承而已,十年前我爺爺隨同爹娘齊齊離去,隻留我孤身一人。”
白苓頓了頓,直接問出了讓離笑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爺爺與爹娘之死,是否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