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
臘月二十八年關將近,家家張燈結彩,晉國都城更是熱鬧非凡,今日是晉國大喜之日,晉國皇帝要與晉國女相成親,封後大典就定在臘月二十八這個良辰吉日。
為了於民同樂婚儀皇帝決定采用民間的儀式,親自去霍府迎親後在到宮裏舉行封後儀式。
屆時花轎將從宣德門進入宮內,這一舉動史無前例,是晉國開天辟地頭一遭,全晉國無人不稱頌帝後感情深厚。
霍府內。
霍清嫽坐在梳妝鏡前披著紅蓋頭,聽見霍妙怡從外麵小跑進來的聲音,連忙掀起蓋頭略帶急切的問道:
“南笙那邊怎麼樣了?”
霍妙怡喝了口水笑著說道:
“你怎麼總是操不完的心,你就安心的當你的新娘吧,南笙到那邊了,她的來信說那邊一切正常沒有發現異樣,她已經動身回來了,卞州到這裏以她的腳程應該也就今明兩日就到了,要是快些說不定她今天還能趕上你的封後大典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
霍清嫽聽完後喃喃的說道,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她總是有些心神不寧仿佛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那爹爹呢?”
問完南笙,霍清嫽又詢問霍峰的消息。
“大將軍派人送來的信是說本來昨天應該就到了,但是路上有事耽誤了,今天晚些時候就到了,放心吧,沒事的。”
霍妙怡輕輕將滿是憂心的霍清嫽轉身過去,然後將她的紅蓋頭蓋好,這時霍妙怡才麵露擔心之色,其實她也隱約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偏偏大將軍不在,連霍南笙也趕不回來,這多少讓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她的擔憂不能讓霍清嫽看見,畢竟這是清嫽大喜的日子,本來出嫁的日子,就容易焦慮,她不能讓清嫽徒增煩惱。
“妙怡,我這心裏直打鼓,心神不寧的。”
“我聽老人們說,出嫁的姑娘都是這樣的。你就別太擔心了,不是還有我在嘛,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就行了,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日子嘛?”
聽了妙怡寬慰的話,清嫽這才慢慢安心下來,她或許是真的太緊張了,今天是她期待了很久的日子。
她霍清嫽這一生就兩個願望,一是成為晉國的女相,二是成為沈逸風的妻子。
如今她馬上就要實現第兩個願望了。
“皇上來了,皇上來了”
院裏嘈雜的聲音響起,霍妙怡連忙扶著霍清嫽坐好。
霍清嫽透過蓋頭看著一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知道他來了,她盼了十八年的人來娶她了。
“皇上萬福~”
耳邊響了霍妙怡請安的聲音。
沈逸風緩緩靠近,此時的霍清嫽正一身紅裝坐在床邊,看慣了她穿官服的模樣,一時間看她的紅裝沈逸風竟有些出神了。
他揮揮手示意霍妙怡平身。
他慢慢靠近。
“清嫽,我來接你了。”
紅蓋頭下霍清嫽看見了沈逸風伸出的手,這一刻她等了好多年。
她自小就愛慕沈逸風,可是礙於她女相的身份她從未逾越過半步,一直都守著臣子的本分,她也知道,他們之間有很多的不可能她不該動心,可是自小見過一麵之後她便眼裏沒了其他人,盡管她知道她是在拿命在賭。
她緩緩將手放在沈逸風手上,兩人十指相扣。
大將軍不能及時趕回來,也就少了拜別儀式。
在歡慶的嗩呐聲中,霍清嫽進了花轎,沈逸風騎著高頭大馬環繞大都一周後向宮門走去。
在顛簸的花轎裏。霍清嫽扯開了紅蓋頭問花轎外的霍妙怡
“妙怡現在走到哪裏了?”
“過了這條街就到宣德門了,清嫽是太顛了嗎?”
霍妙怡沉浸在歡慶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暗藏的殺機,在這大都的各個街道繞來繞去,他們自己帶的送親隊伍早就暗地裏被換下。
“沒事,沒事。”
霍清嫽掀開花轎的簾子想看一下沿街的風景,街邊站滿了人群,侍衛在兩邊維持著秩序,看了一眼後,霍清嫽放下了簾子。
總覺著不對,卻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過了一會兒。
“妙怡~到哪了?”
“前麵就是宣德門了。”
宣德門~
不對。
霍清嫽一下想到了端倪。
剛才的人群全是青壯年,沒有老人小孩兒,按理說這樣送嫁皇帝娶妻全城都轟動怎麼會少了老人和小孩兒。
此時花轎剛好過了宣德門。
“妙怡不好,有陷阱我們中計了~”
霍妙怡一聽連忙靠近花轎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現在怎麼辦,我們進宣德門了。”
霍妙怡話音剛落背後響起了宣德門關門的聲音。
“停轎!”
花轎停了下來,霍清嫽從中走了下來。
她環顧四周,除了妙怡送嫁隊伍裏哪裏還有她們的人,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南笙偏巧這個時候不在身邊,她爹為什麼沒有趕回來。
她鎮定的走到妙怡跟前,小聲的說道:
“妙怡,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沒關係,有我在,定護你周全。”
沈逸風此時從高頭大馬上下來。
“清嫽,你這是幹嘛?”
“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必要裝嗎?我的皇帝陛下。”
霍清嫽愛他是真不信任他也是真。
“果然還是騙不了你,你真是太聰明了。”
沈逸風往後退了幾步,眼神一變。
“還在等什麼?”
他一聲令下,埋伏的重兵全都顯現。
“你就是太聰明了,所以留不得。”說這話的時候,沈逸風眼裏全是狠辣,原來那些年的情分都是他的偽裝。
“一直以來你都是在故意接近我?”
“當然。沒有你的權謀你爹的兵權,我又怎麼能把這個皇位從我幾個叔叔手中拿來坐穩呢?”
霍清嫽聽後有些眩暈往後踉蹌了幾步,霍妙怡連上前去扶住她,霍清嫽的心徹底冷了,其實以她的聰明才智她怎麼會想不到這點,隻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沒在說什麼隻是滿眼失望的看著沈逸風。
“這就是我們的命,怪就怪你是女相又手握重兵,而我是皇帝我愛你可是我更愛我的江山。”
霍清嫽輕蔑一笑眼中帶淚。
他的江山,她從來都不想要。
“你就別想什麼救兵了,你爹帶的那支衛隊昨天已經被我係數剿滅,哦對了,這是你爹的人頭。”
說著沈逸風手一伸旁邊的侍衛把一個木製盒子遞到他手上,盒子打開霍峰的血淋淋的人頭正安靜的躺在盒中。
沈逸風笑著看著霍清嫽,眼神全是狠毒,他手一翻轉霍峰的人頭就直直的滾落在霍清嫽身邊,將沈逸風和她之間染出一條血路。
她輸了,霍清嫽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悲傷將她淹沒,渾身乏力,連哭都哭不出來,腦海裏一片空白。
“你這個畜生!”
霍妙怡滿眼淚水青筋暴起,她的命是霍峰在戰亂中撿回來的,於她而言霍峰就是她父親,昔日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竟然被這樣對待,她怎麼受得了霍妙怡說著就要上前。
就在霍妙怡要衝上去的時候霍清嫽將她攔下。霍清嫽很清楚霍妙怡這樣貿然出去隻是無辜送命毫無勝算。
見清嫽攔下自己,妙怡看了一眼清嫽雖然心有不甘但她還是滿眼淚水的停了下來。
清嫽攔下妙怡後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的將霍峰的頭輕輕捧在懷裏。
眼淚模糊了視線,朦朧的視線中她好像又看到了霍峰騎著馬向她招手的模樣,都怪她,霍清嫽心裏的悔恨快把她淹沒,她心裏很清楚今天她是出不去了。
她收起悲傷轉換情緒,抹掉眼角的淚,又恢複到了以往的平靜,眼神裏多了幾分犀利。
“沈逸風,你要的是我,你將她放了,別多死一個無辜的人。”
“我不走,清嫽~”
妙怡一聽要讓她一個人走,立馬央求道
“可是多死一個無辜的人於我也無害啊!”
霍清嫽到底還是高看了沈逸風的良心,低估了沈逸風對她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