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千水湊到她耳邊，甜甜喊了一聲：“嫂子。”像個狡猾的小狐狸一樣低聲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誰都不能告訴我哥。”

真是個“懂事的”小姑子，柳如霜心裏像是吃了蜜一樣的甜。

那“懂事的”小姑子伸出粉色的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著酥糖，生怕吃完就沒有了。

“你放心，你跟著嫂子以後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柳如霜豪情萬丈地摸了摸千水的頭發。

“那嫂子，我哥說我今天要撿夠一籃子羊糞才能回家吃晚飯，你能幫我嗎？”沈千水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精明。

這小姑子怎麼小小年紀就會偷奸耍滑，她猶豫了半晌有些為難地說：“嫂子也很想幫你，但是你看嫂子的手已經這個樣子了，實在是有心無力呀。”她晃悠了一下自己包成木乃伊的手掌。

“可是嫂子你這左手沒問題呀，羊糞可輕，一個手就能拿得動。”

“嫂子，你就答應我嘛，求求你了。”

“嫂子！”

柳如霜在一聲聲甜糯清脆的“嫂子”中，逐漸迷失自己，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胳膊上挎著小籃子，掌裏握著小鏟子。

一想到那牛糞熱乎乎、黏膩膩的觸感，還有那羊糞蛋子騷氣熏天的味道，柳如霜果斷放棄自己撿羊糞的打算。

用幾個紅霞酥“雇傭”了幾個小孩子。眾人拾柴火焰高，沒一會，小竹籃裏就滿了。

“如霜姐，下次有這種事情還找我。”一個剔著狗啃頭，圓頭圓腦的小男生很憨厚地說。

柳如霜的眼前驀地一亮，有了新思路，有錢能使磨推鬼。

沈萬山不喜歡“妖豔賤貨”，對“溫婉小白花”也興致缺缺，難道喜歡霸道女強人。

為了便宜行事，柳如霜決定按照領導人的方針，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一邊繼續扮演質樸嬌軟知青，另一邊為霸道女強人積累資本。

柳如霜一早就坐了隔壁村子的牛車來到縣城，她沒在小縣城停留，小縣城基本上都是五小工業。小的水泥廠、小的化肥廠、小的機械廠、小的煤炭廠、小的鋼鐵廠。

城裏小廠一個月的工資才不過20多塊錢，他們兜裏都沒多少錢，想從他們身上賺錢比登天還難。

柳如霜坐著大巴車來到了襄陽市，襄陽市是國家重點發展的工業強市，經濟發達，工人的每個月的工資都有40多塊。

市裏麵就是不一樣，白色的牆體上刷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這標語應該是剛刷上去的，還散發著濃濃的油漆味。

血紅的口號在雪白的牆壁上顯得特別顯眼。

柳如霜在心裏把標語給改了一下：排除萬難，拿下沈萬山，去爭取勝利。

她來到一家大型鋼鐵廠的門口，工廠電線杆的大廣播裏飄蕩出悅耳的歌聲。

“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

歌聲是中午下班的聲音，穿著藍色工裝的工人像是潮水一般湧了出來，像是置身深藍色的海洋。

在柳如霜看來，這些都不是人，是錢，她前世活到七老八十，可不是白活的。

她前世活了那麼多年，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揮霍，除了研究穿衣打扮，做菜的手藝也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