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住手。”沈萬山低聲嗬斥。

柳如霜像是被男人嚇到了，猛地撲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你這麼辱罵，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沈隊長你見到我爹娘的時候麻煩跟他們說一聲，我是被你們村的人逼死的，我今天就撞死在你們家，以死明誌。”

她雙目通紅，嘴唇劇烈顫抖，眼睛裏滿是痛苦和悲楚。

剛剛還在尋死覓活的張老娘，一看這架勢都嚇懵了。

圍觀的群眾也驚呆了，沒想到新來的知青看起來嬌嬌軟軟的，竟然這麼有血性，張老娘也太不是玩意了，這麼欺負人。

柳知青要是真的死在他們生產隊的話，他們生產隊以後跟評優評先無緣了。

沈萬山安撫說：“柳知青，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今天要不我死，我不她給我磕頭認錯。”她眼睛死死盯著張老娘透著一股子狠厲。

窮山惡水出刁民，今天她一旦忍氣吞聲了，這村子裏的長舌婦不定怎麼編排她呢，說她是狐狸精，勾引趙有糧，說她不檢點。

她前世的時候就是沒理會村子裏的流言蜚語，一門心思撲在沈萬山身上，這男人到死也沒有接受她，說不定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一聽到要下跪認錯，張老娘不幹了：“你就是狐狸精，勾引我兒子，罵你是個賤人是你活該。”

沈萬山目光閃過若有似無的涼意，問趙有糧：“你和柳知青什麼關係，她勾搭你了。”

“柳知青沒有勾搭我，她就是過來借自行車。”他低頭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是我喜歡她，她不知道。”

張老娘聽到這話，差點氣死。

柳如霜也差點氣死，哥們，你來添什麼亂，你別喜歡我。

“張嬸，你也聽到了，你先給柳知青道個歉。”

“要跪下。”柳如霜冷聲補充一句：“什麼叫道歉，感同身受才叫道歉，她當眾那樣罵我，我受她一跪，合情合理。”

沈萬山沒說話，周圍的群眾看不下去了，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紛紛勸說：“張老娘跪下吧，你都快把人家知青逼死了，人家這要求不過分。”

張老娘還想掰扯兩句，看到沈萬山寒潭一般的冷眸，膝蓋一彎：“對不起。”

柳如霜挑眉：“你們家是窮得吃不起飯了嗎，聲音這麼小，沒吃飽吧。”

張老娘就算是啃窩窩頭，出門的時候都會在嘴巴上抹點豬油，假裝自己吃的肉，很是虛榮，說她家窮，吃不起飯，比當眾打她兩耳光還要難受。

“對不起。”這三個字喊得可謂是中氣十足，氣衝雲霄。

“柳知青，你也給張嬸道歉，你打人不對。”沈萬山那雙格外黑沉的眸子緊緊盯著他。

柳如霜踱著步走到張老娘麵前，目露凶光，張老娘條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臉，生怕再挨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柳如霜說完又幽幽地補了一句：“我錯把你當人看了。”

“你~”張老娘抖著手指著她。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以後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柳如霜揚長而去。

事後她才想起來明天還要跟沈萬山請假，特意站在一棵大樹後麵等沈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