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說還好，一說張老娘氣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那鳳凰牌的自行車，是他兒子的寶貝，恨不得整天摟著睡，她這個當娘的摸一下都不讓摸，任何人借都不借，卻這麼痛快地借給這個狐狸精，肯定是這狐狸精勾引她兒子。

一開始她家有糧相親看中一個女孩，兩家人都快談婚論嫁了，結果柳如霜來了之後，他家有糧就死活不願意娶那女孩，賠了50塊錢的彩禮，愣是把婚給退了

強烈的憤怒席卷全身，張老娘的眼睛紅得好像要吃人，破口大罵，表子、賤人在她這隻還不過是初級詞彙。

“你再罵？”柳如霜陰沉著臉，眼神冷如薄刃，看起來莫名駭人。

“你就是個婊子、浪貨、賤人。”張老娘才不怕她，她這一輩子橫行霸道慣了，就算是生產隊隊長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啪啪啪~三聲清脆響亮的耳刮子。

“你罵我三句，我打你三個耳刮子，很公平，還要接著罵嗎？”柳如霜擼了擼袖子，不訓地挑眉。

張老娘腿殘疾，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她不敢罵柳如霜了，轉而把槍口對準呆愣住的兒子：“你個喪良心的，白眼狼，眼睜睜地看著老娘被打死，你給我打回去。”

“娘，這事是你做的不對，你先罵人家的。”張有糧是腸子都悔青了，不應該帶柳如霜來他家的。

他其實有私心，他想讓柳如霜看看他家的新蓋的房子，別人家的都是土坯房，隻有他家的是紅磚加土坯，下麵的紅磚足足有半人高呢，這在整個公社都蠍子的尾巴——獨一份。

就像是雄孔雀開屏求偶，他想向柳如霜展示自己家有錢。不是沒有女知青嫁給當地人留在農村的，這在男人中間屬於至高無上的榮耀。而張有糧想爭取這份榮耀。

張老娘心頭的明火，像是瞬間澆了一瓢熱油，躥了老高，大聲嚷嚷：“沒法活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寡婦熬兒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要跟老娘叫板，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一頭撞死得了。”

說完就把頭往牆上撞。

張有糧趕緊攔住自己老娘，急得腦門上一開頭冷汗：“娘，你這是幹什麼，外麵這麼多人看著，這不是存心鬧笑話嗎？”

柳如霜回頭，順著低矮的土坯院牆往外瞧，果然外麵一堆黑壓壓的腦袋。

“隊長來了，隊長來了。”

擁擠的人群自發讓出一條路。

沒等沈萬山問，張老娘就瘸著腿跌跌撞撞地走到沈萬山前麵。

頗有古代的百姓見到青天大老爺的架勢，跌坐在地上：“隊長你可要為我做主，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不但勾引我的兒子，還打我。”

張老娘臉上3個清晰的巴掌印，證明她沒有說謊。

“是你先罵我的。”柳如霜很是倔強地說，這話是對孫老娘說的，她的目光卻是直勾勾地落在沈萬山身上。

“我罵你什麼了，說你是狐狸精都是輕的了，自己就是狐媚子長相，到處勾三搭四的。”

柳如霜的拳頭硬了，對付張老娘這種人，講道理不如扇耳刮子，看來剛剛是打輕了。

她抬手想要再補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