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樣柔美動人的長相就已經能讓一些人閉嘴了。
那些男子眼神時不時對的往她身上掃著。
“她當真是佟家姑娘嗎?”
“那她的前夫家當真是有眼無珠啊,這樣的美嬌娘都能拋棄。”
“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啊......”
佟雲殊繼續說道:“這裏雖是書院門口,但我們並未占書院的地界,這裏也並非私人領地,誰都可以在此,你們沒有理由趕他走。”
紀司彥的視線輕輕投在身側之人的身上,能夠感覺到她說話的時候是用了力氣的,白.皙的脖頸處,青筋都清晰可見。
她似乎也不太適應說這樣據理力爭,好像是努力的在說,看起來倒是頗為嬌俏。
誰能想到這樣的她卻早已為人婦過。
常年居在深閨大院中,又何時突然見過這麼多的男子。
似乎是覺得理虧,那些人也不再多說,悉數散去了。
人群散盡之後,佟雲殊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握著他的手。
如同燙手山芋一般,猛的鬆開了。
轉過身子,這才看向他。
有幕籬的紗幔擋著,依舊隻能隱約的看到他的麵部輪廓。
“你是…紀二公子嗎?”
似乎是怕她再次認錯人,她還是開口確認了一下。
即便剛剛靠近他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強烈的感覺他是了。
“我若說不是…那你方才不是白白出頭了?”
是熟悉的聲音,佟雲殊輕輕鬆了口氣。
“你為何不同他們解釋?”
“我並不在乎他們怎麼說,是以也沒必要解釋。”
這性子,確實讓人沒法說。
“你在這幹什麼?等人嗎?”她換個話題道。
紀司彥點了點頭,“嗯,等我四弟。”
說到四弟,她便想起了那日在府中碰到的瘸腿公子,“你每日都在這裏等他?”
“倒也不曾,隻是今日得空。”
“那我便......”
話還沒說完,佟雲殊便感覺到手腕一緊,側頭一看,竟是許久未曾見麵的程淮之。
剛一看到他,佟雲殊臉上的神色就冷了下來,試圖甩開他的手。
“雲殊,我有話要跟你說!”
程淮之的表情急切,但佟雲殊依舊一臉的冷漠:“程大公子,我沒話跟你說,還請你鬆開。”
“佟雲殊,你現在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嗎?”程淮之氣急。
一旁看著的紀司彥也是眼底閃過冷意,“程大公子,還請你自重,鬆開我的妻子,否則便別怪我不客氣。”
程淮之轉過眸子看向他,“你當如何不客氣?先能護住你自己再說其他的。”
紀司彥走過來正要拉住佟雲殊,她不想再跟程淮之多做糾纏,也不想聽他說出什麼傷害紀司彥的話,所以直接說道:“你有什麼話快說吧。”
“去那邊說。”程淮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湖畔邊上。
“嗯,你先鬆開我。”佟雲殊語調冷漠道。
程淮之這才鬆開,還不忘掃了紀司彥一眼,眼底的挑釁意味十足。
看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紀司彥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視線多停留了一會兒。
兩人走到湖畔邊,佟雲殊自覺的跟他保持了適當的距離,可在程淮之看來,卻是隔了無比遠的距離。
這樣的冷漠疏離,他自然是不習慣的。
往日的佟雲殊溫柔似水,同他說話時都是輕言細語,臉上時常帶著淡淡的微笑,哪裏像現在這般冷心冷情。
難道…她是被那病秧子給蠱惑了?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程淮之開門見山的說。
佟雲殊連看都未看他,她怕多看一眼,自己這心裏的恨意便掩藏不住。
“程大公子有話就直說,我現在是紀二公子的新婦,不適合同你待的太久。”
佟雲殊的話字字句句紮進他的心裏,“據我所知,你與他並未行拜堂之禮,你隻是被他們抓回去了,算不得新婦,念在你與我多年夫妻情分上,你告訴我,他們是否逼迫過你,若真如此,我自當會為你出頭。”
聽著他這番話,佟雲殊突然覺得好笑極了,他來出頭?他憑什麼出頭?
先前他們程家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會忘記,如今她已經離開了,卻想著貓哭耗子了,當真是可笑至極。
“程大公子說笑了,我同你現在已無任何幹係,你又以何立場為我出頭?且紀家並未逼迫於我,至少…他們未曾像程家那般對我嚴刑拷打。”
望著她那雙諷意十足的眼神,程淮之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母親拷打她是事實,自己未曾幫她也是事實,現在......
“我得知你當初並不願嫁於他,並且不惜逃婚來抗拒這樁婚事,紀二那樣一副弱不禁風的身子,能活幾年,難道你當真想年紀輕輕就守寡?還是說之後再嫁於他人?你還想再嫁幾次?”
佟雲殊嘴角露出一抹諷笑:“看來程大公子將我了解的挺透徹的,難道你忘了,當初我嫁於你時,那兩年過的無異於守話寡,是以我便早已不在意了。”
“你!你怎能說出此等荒唐言論?!”
守活寡?這不是明擺著在罵他麼,她何時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
“荒唐?我家夫君如今還活的好好的,你便那樣咒他,你此番言論難道便不荒唐嗎?”
程淮之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說一句,她便頂一句,還一口一個‘夫君’的叫著別人,心底的怒氣便更甚了。
“雲殊,你現在此番行徑是在怪我當初對你所做的嗎?”
“說不怪是假的,我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在程家所受的委屈,程大公子,如今你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從此以後,你便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希望日後再也不要相見了。”
程淮之臉色一黑,“你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佟雲殊麵色依舊從容,“自從那日拿下休書之後,你我二人的緣分也就盡了,你我二人本就沒有情誼,便也就沒有必要談其他的了,我的想法一如往常,程大公子,後會無期了。”
她那樣的淡漠疏離,以及決然離去的背影,讓程淮之的胸口硬生生的堵了一口氣,難以紓解。
“佟雲殊,我便要看看你能過成什麼模樣,今日我給過你機會了,可你自己卻不知珍惜,日後即便是求,我亦再不會退讓半分。”
即便他說了這樣的話,佟雲殊依舊連一個頓步的動作都沒有,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